丫环吉祥一把抱住她,惊的声音也变了调,“姑娘晕血了!”
卢氏拍开面前的鞭子,惶急地扑上来,一把抱住明宛惜,脸色大变:“惜惜,你没事吧!你别怕,没血,没有血!”
明宛惜伸手捂住胸口,呼吸急促,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太好。
“唐大夫,快,快过来。”
一直在边上,但一直没作用的唐大夫急忙上前,伸手搭上明宛惜的脉门:“大姑娘,跟着老朽呼吸,呼……吸,呼……吸,对,就这样,您这晕血之症,这么多年居然还没有好全。”
眼看着明宛惜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唐大夫才松了一口气。
侯府的主子病了,一般请的都是唐大夫,对于明宛惜的旧症他也是知道的。
这位大姑娘的身体可不好,生下来就是早产的,先天不足,少时一直病病弱弱的,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后来没办法,只能让她去气候怡人的江南住着休养身体,一去就是数年。
没成想,回来后,还是没好全!
眼看着明宛惜脸色稍好,能站起来了,卢氏忙扶着女儿进去,软鞭落在地上,引得不少人上前去摸了摸,果然,看着不太清楚,一摸一手血,是真的有血。
有所怀疑的宾客们的神色都古怪起来,这温家女有问题啊……
新人都没了,这喜宴自然也没有必要存在了。
宾客们纷纷告辞。
随着宾客们的离开,关乎这场上错花轿的闹剧也传了出去,特别是在最后摸到鞭子上的血,更是铁证如山,实锤了!
讨论之下,更多的人发现了细节。
比如说韩珏离开的时候,脚步匆忙,几乎是抱着人飞奔而去。
据说有人还看到韩珏手上也有血迹。
两个人都穿着大红的衣袍,衣裳上面看不太清楚。
还有鼻子特别好的宾客说,在韩珏飞奔出去的时候,他们闻到了血腥味。
一个结果无声无息地散播了出去。
韩珏和温玉娇两个,早有了首尾,甚至温玉娇还怀了孕,也怪不得韩珏发现人换错了,冲过来抢亲也要把人带走。
否则这肚子里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据说宁西侯府当时把大夫都叫出来了,韩珏硬是没让侯府的大夫看,抱着人转身就跑了。
这就更加坐实了温玉娇可能真的怀了孕的事实。
韩相府的这位公子,这人品可就不怎么样了!这温氏之女,也是毫无贞节可言!
再往深里想,把一个失贞之女配给一个病重将死之人,真的只是意外吗?为什么温氏要两女同嫁?真不是故意的?
流言一个个传出,越说越觉得像,越说越觉得真。
这温、韩两府算计了宁西侯府?
温府姑娘和谢相之子,如此不堪的吗?
宁西侯府内院,卢氏才扶着身子不适的女儿躺下,太夫人身边的婆子就过来传话,要求卢氏过去问责,好好的亲事闹成这个样子,太夫人大怒。
“母亲,我陪你去!”明宛惜翻身坐了起来。
“你在这里休息,娘自己去!”卢氏一把按住明宛惜的手,道。
看着神色平静的母亲,明宛惜反手握住卢氏的手,抬起幽深的眸子,顿了顿之后,还是陈述了另外一个真相:“母亲,父亲的外室这一次要跟着一起进京,还有一双儿女,一双和女儿差不多大的双胞胎。”
这事就在换花轿之后,可以说是步步紧逼,不给母亲喘息的机会,她得让母亲早做准备,母亲不是弱者,只是上一世大哥之死,给了母亲最沉重的一击,也给了那些人可乘之机。
卢氏惊得半天合不拢嘴,只觉得心口一疼,手下意识地按了上去,她现在已经不问女儿从哪里知道的,方才的事情已经验证了女儿知道的都是真的。
“你……你父亲他……他怎么会?”
其实还是有些感觉的,写的信越来越简单,甚至有时候只给太夫人的信,没有给自己的。
这一刻,甚至有种尘埃落地的感觉。
心疼吗?很疼!眼底一片红涩。
“大哥如果出事,这爵位就落到这外室所生的明令青身上,他会是侯府的世子,名正言顺地进入族谱。”
明宛惜抬手为卢氏擦去泪痕,冷静地安慰道:“母亲,您放心,这一次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上一世,母亲郁郁而终,固然是因为大哥,但其实也有这个外室史氏的手段,她回府不到一个月,母亲就过世了。
“你祖母是知道的?”虽然清楚,卢氏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明宛惜轻点了点头。
卢氏的心头一颤,紧紧地抱住女儿,心口如同有一个大洞一般又疼又冷!
这么多年,但凡婆婆有些不适,她都衣不解带地在屋里服侍,晚上就睡在婆婆的房里,夜里婆婆有一丝动静,她都会起来察看,生怕她有什么不好,她以为,自己对婆婆如此付出,婆婆终究是明白的。
却原来一直帮着她儿子瞒着自己,现在甚至还想算计自己儿子!
她忍不下这口气,也没打算再忍!
明宛惜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卢氏的背,事实的真相就是这么残忍,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