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娇脸色惨白,踉跄着连退数步,惊惧之下,脑中忽然清明了。
“是……是我想岔了!此事原是大姐与宁西侯世子之事,我……不过是误上了宁西侯府的花轿罢了!多谢明姑娘提点,今日……倒是我唐突了!”
温玉娇说完,仓皇转身,步履凌乱,仿佛后面有什么凶兽在追她似的。
明宛惜凝视着她慌乱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二少夫人,若我是你,此刻该思量的……是如何在这局死棋中,挣出一条活路。”
温玉娇脚步一乱,险些摔倒,五指紧紧地扣住丫环的手臂,呼吸不由地急促起来,梦境中窒息的感觉再一次冲了上来。
她不敢再停留,几乎是落荒而逃,仿佛慢一点,那噩梦就会成真。
待上了马车,紧绷的身子才瘫软下来,她重重地靠向车壁,眼底一片阴沉,温玉栖,又是温玉栖,她险些再度被这个贱人算计。
指点缓缓地抚上肚子,她咬紧牙关,眼底迸出狠色,就不信凭着自己母子两个,不能把温玉栖逼出来……
明令景的身体的确是好了许多,用了对症的药,也没了过敏的源头,又有李太医辅以针灸,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就是明宛惜来的时候不太巧,李太医在同时给两个人针灸,两张榻一左一右放在屋内。
“李太医,可以了!”
声音从屋里传来,清冷疏淡,听不出半分情绪。
掀起厚重防风帘子的明宛惜一怔,抬头正对上一双带着锐意的眼睛。
顿了顿之后,明宛惜目光不着痕迹的垂落,扫过这个才从榻上起来的男子,素白色的宽袍松垮地披在肩上,半敞的衣襟下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膛,此刻他正漫不经心的系着腰间缚带,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慵懒之态。
这个人居然在大哥这里,而且还是以这样的形式,倒是她失礼了!
眼眸再一次若无其事地扫过他的胸口,上面露出一条才结疤的伤痕,她一眼就认出是刀伤,差一点没命的那种。
不是箭伤?或者是背后有?
见她的目光还在审视,男子系带的手指悠然僵住,俊美的眼眸中一片冰寒。
“惜惜?”明令景的声音适时从另外一张榻上传了过来。
“大哥。”明宛惜回了一声,退到了门外。
“姑娘,世子好了许多,已经可以起来走动了!”如意快步过来,她是先过来的,拉着守门的平安到一侧问话,查问世子的身体状况。
帘子一挑,一道修长的身影缓步而出,一袭雪白狐裘,领口银丝滚边,很是规整,谁见了不说一声,公子如玉,唯一能和方才懒散一幕相符合的,只有他纷披着的乌发,透着些随意。
睿王世子纪清瑭。
明明是皇上的四皇子,却过继给了皇上已故的兄弟承了睿王府的香火。
明宛惜之前猜到的就是这位,没想到年轻还没有伤病缠身的纪清瑭冲击力这么大,眉目如画,斜飞入鬓,清冷中又透着几分慵懒,唇色微淡,微微抿起时,让人不敢逼视。
他抬眸看过来,顿了顿之后,狐裘下伸出一截骨节分明的手,如冰雕玉琢一般。
那手上居然是一枚红宝石的耳环。
明宛惜一惊,忙伸手按在耳际。
果然,少了一枚耳环。
“多谢世子!”明宛惜行了一礼,伸手小心地从他掌心取了耳环。
两人错身而过。
明宛惜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手掌缓缓握起,她其实是紧张的,上一世,这位以伤重病弱之身占据了半壁江山,逼得北疆不能踏进中原半步,若不是他身体不行,这天下落到谁手上,还真不一定。
上一世,他真正出事,是不是也在这个时候?
上一世这个时候,大哥身死,母亲病重,整个宁西侯府乱成一团,她根本无力关心其他的事情。
只在数年后,查到简单的数语。
王身负重伤,遭人追杀,坠入冰湖。帝怒,下旨彻查此事。与宁西侯有涉,令入狱严审。
于是才回京城的父亲,只来得及传话给母亲,让母亲照顾史氏三人,就直接入了狱。
史氏入府,太夫人逼着病重的母亲认下她为平妻,没一个月,母亲便死了,之后不久,父亲死在狱中。
这些事情看起来都是单一的,但又透着一股子诡异的联系,似乎有一根线,似有若无地把这些单一的事情,串了起来。
大哥的死,母亲的死,以及父亲的死,都在替人铺路……
上一世,她没查清楚,是因为她能做主的时候,事情过去得太久,当时能查到的人几乎都死了,她索性以绝对的狠辣,倾覆了整个宁西府。
“惜惜。”见妹妹久久没有进来,明令景整理了衣裳出来。
明宛惜收拾完心情,笑着迎了上去:“大哥的身体如何了?”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起身走走,就是外面太冷,李太医让我再等一段时间。”明令景道。
带着明宛惜进门。
“大哥,方才这位是……”
“睿王世子,去江南查一个案子,没成想回来的时候,被人追杀,幸好遇到惜惜派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