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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怒吼,彻响整个房间。

俞泽远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强装镇定地扬起下颌:“你家水龙头早该换了!拧半天都拧不开,还害得我一身水!”

我看该换的是你!

薛依舌尖狠狠抵住后槽牙,强忍住胸口翻腾的怒火,发出最后通牒:“限你一分钟时间,滚出来!”

俞泽远抿紧唇线,仍旧忿忿不平道:“反正盘子,我已经洗干净了。”

言下之意,不许找他的岔。

暴雨还在继续,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令人心烦意乱。

家政阿姨铁定来不了,这烂摊子只能自己收拾,而罪魁祸首不但毫无愧色,居然还敢强词夺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薛依上前一步,拽住俞泽远的小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皮肤里:“滚出来!”

她使劲往后一拉,整个人不受控地向后倒去,眼看后脑勺要与坚硬的瓷砖来个亲密接触。

俞泽远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拉她。

两人像被扯断线的木偶,狠狠摔作一团,混乱中,他只觉手臂一沉。

薛依闷哼一声,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后脑勺磕在了温热的肉垫上。

脑袋算是保住了,可是胸口传来的窒息感让她两眼发黑。

一个一米八几,体格结实的成年男人,几乎将全部重量压在自己身上。

俞泽远这边也没好到哪去。

女性软香温玉的身体紧密贴合,愤怒的急促呼吸,一下下拂过他的颈侧,激起酥麻的痒意,身子不由僵了僵。

“起…来!”

薛依脸颊憋得通红,艰难地从齿缝挤出声音。

俞泽远手忙脚乱地试图爬起来,可沾满泡沫的瓷砖太过顺滑,手掌刚用力,整个人又失去支撑,再次重重地砸回她身上。

“唔——!”

薛依痛得弓起了腰,感觉胸要被压扁了,眼前金星直冒,使劲推了一把,“你故意的吧?!”

后面又试了几次,总算从地上爬起。

俞泽远的手臂和裤腿蹭满了水渍,脸颊滚烫,为了掩饰窘迫和心虚,恼怒低吼:“你以为我乐意?!地上滑得跟溜冰场似的,要不是我拉你一把,等着躺ICU吧!”

薛依也扶着门框站起,浑身狼狈不堪,根本没留意到少年红透的耳根和脖颈,只感觉胸口闷痛,湿冷的衣服贴在后背,难受得要命。

她踉跄地走到阳台,拿起拖把和空水桶,不由分说塞进俞泽远手里,冷声道:“谁弄得谁收拾。”迟疑一秒,“拖地总会吧?”

俞泽远没有吱声。

薛依又加重音量道:“拖不干净,别想踏出这门一步!”

她放下狠话便回到房间,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走进浴室反锁门。

出乎意料的,里面没有想象中那么杂乱,反而洁净规整,用过的物品也都一一放回了原位。

这小子,倒还挺细心。

薛依洗完澡后,来到厨房瞥了一眼。

俞泽远半弯着腰,老老实实地拖地,动作粗暴笨拙。

暗黄的灯光照在他身上,显得乖顺了许多。

薛依看了眼时间,21:45。

窗外的暴雨没有停歇的迹象,她从卧室拿出毛毯和枕头,丢到沙发上。

一言不发地扭头回卧室,锁上门。

*

天光微亮,阳光透过云层倾洒而下。

薛依拉开遮光帘,推开窗户。雨后湿润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参杂着凉爽的清风。

朦胧的睡意渐渐清明。

她做了几组简单的瑜伽动作,来到客厅。

脚步倏地一顿。

目光落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人影,迟疑片刻道:“喂,起床上班了。”

没有动静。

她加大音量又喊了一声:“起床了!”

还是没有动静。

薛依蹙眉走近几步,神色一变。

沙发上的俞泽远脸色潮红,呼吸粗重。

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滚烫得吓人!这是发烧了?

应该是昨天淋了雨,再加上晚上吹风导致。

这家伙!

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尽给她添麻烦,要不是看在他是上门女婿的潜在人选,早就扔出去了。

她没好气地推了推俞泽远:“醒醒!你发烧了!”

俞泽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涣散,嗓子沙哑地嗯了一声,又昏睡过去。

薛依无奈找出体温计塞给他测量,一看度数:39.1。

赶紧拿来退烧药和水,干巴巴道:“起来喝药!”

对方紧皱着眉头,一动不动。

她叹了口气,只好从铝箔板里挤出一粒退烧药,掰开俞泽远的嘴塞进去,然后抬起他的后脑勺,把水杯凑近唇边:“张嘴喝水。”

没有反应。

薛依再次掰开他的嘴往里倒水,动作算不上温柔:“喝下去!”

水顺着嘴角流下。

仅有的耐心,所剩无几。

她又不是保姆,更也没有义务照顾他!

再这样耗下去不光上班要迟到,一个月的全勤奖也会泡汤,想到这里,薛依手指揪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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