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们更惊讶的是,从小不允许自己吃一点亏的许知简,竟然在这女孩面前一点脾气也没有。
虽然他在刻意装,但毕竟打了十几年交道,他们都心知肚明,这货生起气来可不是这样。
“你少污蔑我。”知道这事上自己不占理,许知简赶紧结束话题:“不就是个资料吗,我待会就给你送过去,挂了。”
电话挂前,温念听到那边传来一句:“老许,这酒后劲可大了,你出门小心点。”
她没多在意,许知简又不是第一次喝酒。
而且,他酒量好得很。
这边,许知简套上外套,准备出门。
平伟辰调侃:“不是我说,你还真当上舔狗了,人家都不要你了,这么听话干嘛?能不能有点骨气,许知简。”
“滚啊,我看你才是狗。”
许知简拉开门,想到什么,又留了句:“还有,你才没人要呢,温念不可能不喜欢我,就算暂时不喜欢了,我也能让她重新喜欢上我。”
说这话时,他满满的自信,还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总之,跟你们这些单身狗说不明白,少拿那些塑料感情来形容我们,走了。”
“呵。”平伟辰忍不住对着他背影骂:“看他那狗样子,前一秒还装上位者跟人摆架子呢,下一秒又扮上清高了,六,真六。”
“还有,谁是单身狗啊?老子可是有女朋友的,小瞧谁呢!”
身旁人无奈摇头笑了笑:“我倒是有点好奇,老许的女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了,竟然能让他这么上心。”
平伟辰抬起下巴,不以为意:“这世上不就那么几种女孩吗?本少爷什么样的没见过,不感兴趣。”
这下,昌俊可就有发言权了,晃了晃高脚酒杯:“怎么跟你们形容呢,总之,他女朋友和我见到的所有女孩都不一样,很特别,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讨喜。”
不知道为什么,自见到温小念的第一眼,他就觉得这是个宝藏。
漂亮却不具冲击性,浑身都散发着股明媚气息,不像寻常性格的明媚,而是那种与生俱来的生命魅力。
温和外表下,又带着无尽的坚韧。
像太阳,又不似太阳,她具备最诚挚单纯的爱意,然而这份爱意却只能温暖某个特别的人,准确来说是一道专属的光。
所以,他一直觉得,被她喜欢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
回过神,昌俊摇了摇头,喝醉似的,怅然道:“而且,他说的没错,在座的各位啊,都是单身狗。”
平伟辰不服气:“什么意思?”
昌俊笑了笑,话止于此:“说了你们也不懂。”
像他们这种圈子里的人,早就习惯了身边只有新鲜事物的生活,因为这样就可以长久地保持快乐。
连恋爱也一样,高兴就谈,不高兴了就换。
然而真正的爱却并不只有快乐。
或许他们永远都无法体会到。
毕竟,他们不是许知简,也遇不到温小念这样的女孩。
在看见许知简谈恋爱之前,他也不懂这些。现在懂了,竟然有点羡慕。
人比人,气死人啊。
明明一起长大,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人就已经变得和他们不一样了。
—
温念躺在沙发上,边追剧,边等许知简消息。
嘴里还啃着个桃子。
越啃越带劲。
嘎嘣嘎嘣的,像是把讨厌的人脑袋咬碎一样。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许知简来了语音通话。
她接通,不客气说:“喂。”
对面传出道与刚刚截然不同的声线,带着些低沉的沙哑:“资料我找到了,你住哪?我给你送过去。”
温念听出来他醉了。
无意识放缓语气:“不用,你拍照发给我就行。”
那边停顿半晌,声音逐渐傻化:“拍照啊……不太会。”
“那啥……你等着吧……我马上亲自给你送过去。”
“不——”用字还没说出口,电话就被挂了。
?什么鬼?
温念一脸懵。
她立刻打回去,不接。
发消息,也不回。
天塌了。
管他耍不耍酒疯,能不能先把文件给她!
温念压住火气,生无可恋地望着天花板,欲哭无泪:“距离十二点交稿还有三个小时,完蛋了。”
同事们会不会觉得她很不靠谱?
以后会不会在背地里说她坏话?
会不会扣工资?
越想越遭,温念撇嘴,一头栽进沙发。
大概又过了半个点,许知简终于再次打来:“喂,我应该马上就到了。”
温念无语至极:“你知道我家在哪吗?还马上就到。”
“知道啊……哎……前面怎么亮闪闪的……原来是个湖。”他信誓旦旦,还有点雀跃:“等我啊,等我跳过去,过去就把文件交给你!”
“……许知简,别装了,神经病。”
无语到家了。
她又不是没见过他喝醉的样子,不至于这么蠢。
“你说什么?”许知简拔高声音:“这个湖啊,叫……秋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