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法利亚已经可以和父亲一起扛着工匠凿刻的同他们一般搞的长方形巨型岩石,只不过巨石压垮了他们的肩膀,前行的非常艰难的放进了滑石道上的木车里。
德闻叔叔、父亲和法利亚,三人肩挑着绳子弓着身子吃力的拉动木车。
德闻叔叔木车的重量,脚底踩着沙粒差点打滑,法利亚和父亲直接被身后的车子拖拽了十米才停下。
我那一瞬间差点跳起来,可虚弱的身子动一下都无力。
母亲和提耶婶婶匆忙放下手中的活冲了过去,法利亚龇牙咧嘴的,左脸颊上擦出一片血渍,基本上半张脸都是带血的划痕,不过他目光穿过人群看向妹妹担忧的目光,对着妹妹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没事。
我躺在地上,看着哥哥的口型,胸口剧烈起伏,鼻腔酸涩,眼泪差点掉下来,那一瞬间的心疼也不知道是原身的还是我自己的。
我摩擦着手底下粗糙的沙粒,呼吸中都带着炙热,看着满身是血痕的男人们被监工骂得抬不起头还要继续蹲下身子拖着绳子干活。
“可你不一定成功”
我终于还是说出口,内心如何不论,我觉得我自己的表情应该是看着平静的,“你长得不漂亮,没有出身,不会乐律,你没有捷径可以走向王宫。”
卡姆瑟没有明说的话,我心里很清楚,两个可悲的少女被贵族肆意践踏最终的命运只是屈辱的走向可怕的死亡。
何止是两人的朋友,因为家里收成不足以支撑税收,他们从贵族手中租了地,想着只要肯吃苦,明年即便河水泛滥不足,也能够缴满税收。
可没想到,贵族将租借土地的费用翻倍,那家人彻底被两头压榨,最后沦落成了贵族的奴隶。
而那家的小女儿,在进入庄园的第二天就消失不见了……
由于对方的猖狂以及毫不掩饰,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那孩子被糟蹋后直接抛进了尼罗河水中,尸体都没有了。
理所当然,尼罗河里不仅有美味的鲈鱼,还有凶猛的鳄鱼。
尸体去了哪里,谁都不愿再深想。
一个是不知名的原因却找到了尸体,一个明确于遭受侮辱但尸体却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说不清哪个更让人绝望。
不说卡姆瑟的焦虑,我在这一刻也明白了什么叫三六九等。
古埃及的等级制度甚至比任何一个国家都要严苛。
这种制度上爬满了奴隶们被鞭打后溃烂扭曲的身躯、热病疟疾、腐烂的食物、鲜血以及那说不清的炙热的怨气。
卡姆瑟抿着嘴一声不吭,半晌才咬牙道“我一定要爬上去!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人陷入这种境地。”
“你可以赚钱”
“我不会!”
“……”我听着卡姆瑟暴躁的说着她不会后,按照记忆翻寻有可能成功的方法,“那你也可以嫁给祭司或者书记员。”
不过话音刚落,收到了卡姆瑟翻的白眼我才想起来,嫁给祭司或者书记员,或许凭借着他们的身份也是可以让一家免于劳役,可这只是暂时的,有时效的……
算来算去,真的只有嫁给王公贵族,在那个阶层才能实现真正的不用服役。
我闭紧了嘴巴,突然想起来,即便每年给神庙上粮食免去家人的劳役也不一定真的高枕无忧。
没有背景的普通人,不是我看谁都像坏人,但如果碰上那种抬高价收了东西还反悔的人,我哭都没地方哭。
这一瞬间,不得不说我的脑回路诡异的和卡姆瑟同频了。
卡姆瑟见我犹犹豫豫的朝她心虚的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心虚,总之,卡姆瑟眯着眼打量我发现了什么直接跳脚。
“你会跳舞吗会唱歌吗你就敢勾搭王,我跟你说你不许跟我抢!”
我被卡姆瑟几句话弄清醒了,不过我是决计不会让人知道我这恶劣的想法,于是我一本正经的表示你想多了。
卡姆瑟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
两人互相搀扶着提前回了家,黑娃被母亲抱给我,我这才想起了这小家伙。
小小年纪在这酷热的天气里,吃不好睡不好,我心疼的不得了的接过来,小家伙小手小脚都软了,蔫哒哒的光者小屁股被母亲塞到姐姐怀里都没有吭声,晒得在太阳下都黑的反光冒油……
今天之前的想法是让家里吃好住上没有可怕的爬行动物的二层石头小别墅,带门的那种。
今天之后,她必须能够赚足了可以负担一家四口劳役的,可以用钱来赦免一家辛苦的劳役。
说实在的,我总觉得自己凭借着一门手艺能够让所有王公贵族对我趋之若鹜。
可以畅想一下,如果我能够认识王公贵族的人作为靠山获得土地,以差不多的形式从贵族手里解放可怜的奴隶们,不以昂贵的税收剥削他们,那是不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也减轻了我的愧疚。
愧疚于没有能力解救可怜的人的心情。
我决定不能再等了,如影随形的阴霾裹挟着我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
其实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只等明日趁着天未亮再去一趟集市。
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