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红人。
也许一开始是因为他的名字,但现在是因为他这个人本身——
宁酒对他提起了一丝兴趣。
双手握在一起,大拇指与食指合并伸出,比成手枪的形状。
宁酒微微眯起一只眼睛,对准乔柏林的背影,大拇指作出扣动扳机的动作。
砰。
榕树上的鸟雀被惊动,扑簌扇动翅膀,飞离枝干。
“柏林?你看什么呢。”
罕然的失神,飞速的网球擦过乔柏林耳侧,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N比0的局面终于被打破,李铭源却没感到开心。
乔柏林这明显是走神了。
少年碎发飘动,没立即回应,顿了两秒,倏而转头。
高大到足以挡住视线的榕树,再往上看,鸟雀不知被什么惊动,飞得凌乱。
脑后的灼热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甚。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狐狸。”
“狐狸?我们学校生态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李铭源被这话提起兴趣,顺着乔柏林的眼神望过去,除了榕树什么都没望到,语气失望。
“不对啊,狐狸怎么可能会在树上?”
榕树枝晃出模糊轮廓,被遮挡的走廊南侧,宁酒没料到乔柏林会突然转头,心脏猛地跳动一下。
转念一想,有榕树遮蔽,他往这里看的时候,压根就看不到她。
但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只是看了眼就被察觉,这人的感官也太敏锐了。
撤开视线,宁酒背着书包下楼,八月末闷热的空气黏着在她的身上,腹部因为没有按时吃饭隐隐作痛,但已经习惯了。
两排槐树底下,不少学生正拿着不同的牌子吆喝,不时有被吸引的人停下看几眼,随后在小桌板的白纸上写着什么。
是高一的社团迎新。
有几个社团还是很火爆的,比如舞蹈社、模联。
有一块区域尤甚,周围挤满了人,鞋底将草坪踩得扁塌,人影交绰间,甚至看不到负责人举的牌子。
她对于社团没太大兴趣,绕着槐树旁边的空道走。
因此也忽略了,被舞蹈社围在中间的男生,不经意望向她时,炙热粘稠的眼神。
“甜酒!!!舅舅在这里!”
还未走到校园门口,就听到了袁良景豁亮的声音,回荡在江澜实验的大门口,甚至隐隐能听到回音。
还在等孩子放学的家长都不由朝他望去,宁酒恨不得立即冲过去把她那便宜舅舅的嘴给堵上。
“袁,良,景,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大庭广众之下叫我小名。”
她气哄哄地冲上去,用警告的眼神威胁他,只是那双眼睛圆圆的,怎么看都没有威慑力。
袁良景看着自己的外甥女,深觉从小给她取的外号简直太贴了。
“好啦甜酒,不要生气嘛,公交车都要被你气走了,”他顺手捞过宁酒的书包,颠了两下,惊讶道,“你开学第一天书背这么多书回去?”
江城和岭城的教纲不太一样,要尽快适应,当然要做比别人更多的准备。
宁酒:“你不懂。”
袁良景颇为赞同地点头:“舅舅从小到大都是学渣,小的时候不懂你妈的脑回路,老了之后更不懂你的。”
袁姝与袁良景出生于岭城一个普通家庭,袁姝读完高中后去了外省念大学,袁良景与其说是没那脑子,更不如说是没那心思,在高中毕业之后就到江城开了一家甜品店过日子。
这日子清闲,但也清贫,如今年过三十还是标标准准的月光族一枚。
38路公交车正处于下班高峰时段,摇摇晃晃地开过来,又人挤人地开走。
江澜实验位于商业市中心,袁良景开的甜品店则位于边城区的一个乡镇街道。
虽说是乡镇,但早高峰时期也有许多从乡镇来回市区的上班族,人刚走一波,又来一波。
公交车终于到达蓉叶街时,宁酒艰难地穿过人群下车,闻着公交车上潮湿闷热的空气,感到呼吸不畅。
最近胃痛好像变得严重起来了。
袁良景背着被挤得歪歪扭扭的书包下车,没听到身旁人的声音,转过头望见宁酒嘴唇发白的神色,就知道她的胃病又犯了。
脸色几乎是一刻变得凝重起来,他空出一只手扶着宁酒走进狭窄的小路,绕过随处停放的电瓶车堆,走进拐角的甜品店,熟练开锁。
风铃乍起,脚步没停地从后厨提前把做好的晚饭端到甜品店桌上。
“甜酒,你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袁良景麻利地抽出筷子放在饭碗上面,热了肉末茄子和青菜炒香菇到桌上,语气凝重,“小小年纪就得胃病,我怎么和你妈交代——”
“她又不在意我,为什么要和她交代。”
袁良景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宁酒截断。
少女的声线清脆,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菜冒着热气,脸都被疼白了,硬是没动筷。
“心情不好,不想吃了。”
嗓音仍是那样柔软,只不过动作却是截然相反的干脆利落。
袁良景一看又不小心把这小祖宗惹毛了,连忙按着她的肩让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