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就说让袁良景不要说得那么大声了,这下是真的暴露了。
一个拄着手拐一瘸一拐的男生从倒数第二排站起来,路过李铭源的课桌,腾出一只手,熟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Hello班长好久不见,”李铭源找到自己的暑假作业递给祁瑞衡,瞧见他那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没忍住调侃,“不是说发朋友圈去征服黄山的吗,怎么先被黄山给征服了。”
“别提了,”祁瑞衡说起这个就欲哭无泪,“刚发出去的后一秒就踏空了,幸好旁边有护栏,以后再也不敢边发朋友圈边爬山了。”
李铭源作感同身受状点头:“我充分理解你,我和你说我这几天可倒霉了,昨天刚被柏林虐了一个半小时网球腰酸背痛的,今早又忘带校服......”
他抬起手臂,做出龇牙咧嘴的动作:“不是我说,一个暑假没见,柏林打球动作越来越猛了,根本接不住啊。”
祁瑞衡扶了扶脸上的眼镜,一脸无奈的表情。
和乔柏林对线网球这事他高一时候也干过,至今有感,不比爬黄山轻松。
“听到了我的名字?”
耳边传来清冽的嗓音,祁瑞衡蓦地感到手上一轻,原本抱着的一沓作业本瞬间被分走一半。
身为班长兼语文课代表,祁瑞衡负责收陈珀遥与李铭源两组的语文暑假作业。原本这活对于他来说当然不吃力,只是现在一只手还要拿着手拐,虽然嘴上没说,但手臂还是有些酸痛的。
他感激地望向帮他分担一半压力的乔柏林,却发现后者的目光跃过他,淡淡望向窗边。
还没等他细细斟酌,乔柏林就将目光收了回来。
耳边传来李铭源嬉皮笑脸的回应:“在说你打网球猛呢,都可以参加联赛的程度。”
还没等乔柏林说话,他又补充道:“不过你这日程也没时间参加网联了吧,数高联入选之后就直接进CMO全国总决赛,CMO要是还保持前列,还有机会去国外参加IMO......”
乔柏林:“数高联的成绩还没下来。”
“谁不知道你的水平啊,八九不离十的事。”
“得了李铭源,少给柏林压力,”祁瑞衡打断李铭源的话,颠了颠手里的作业本,“怎么还少一本......”
“是差我的吗?”
靠近窗边的少女开口,阳光打在她白皙柔软的皮肤上,细密的睫毛在眼睑洒下阴翳,勾得眼尾又细又长。
祁瑞衡看到她的样子愣了下,就见宁酒迅速从书包里翻找什么,将一叠用夹子夹好的打印纸递到他的方向。
“我没找到语文暑假练习的实体书,就打印了电子版的,辛苦你帮我交给秦老师啦。”
话语是与面容如出一辙的软糯轻缓,祁瑞衡感到喉口紧了紧,想接过来时,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比他更先伸过去。
乔柏林:“瑞衡没手拿了,我来吧。”
指尖相触,指端勾动纸页,无名指内侧一道薄茧滑过她的指背,干燥、粗粝,带着训练过的触感痕迹。
那点酥麻在指腹散开,像温水晕开一圈圈涟漪。
宁酒顿了下,最终还是轻声说了句:“谢谢。”
“应该的。”
上午两节课竟然都是期初测试,下课铃声一响,哀鸣此起彼伏,再怎么鸡飞狗跳大课间还是要上,每周一照例升旗仪式,操场在一片集体吐槽声中被人潮填满。
九月初的天气,空气仍旧粘稠闷热,日光照在脸上睁不开眼睛。
高鹤昕和宁酒互相涂好防晒霜后匆匆下去,一排排的队伍已经列好,其中高二八班的队伍最整齐,很容易找到。
开学的升旗仪式是最重要的,奠定一个学期的基调,这一天升旗后的演讲由乔柏林来做,情理之中。
阳光晃得厉害,衬得少年身型越发疏朗挺拓,他站在二楼话筒旁,蓝白校服干净利落,袖口整齐,衬得他肩背舒展,线条清晰。
夏风吹过清隽眉眼,眼睫生得浓密,眉骨略高,轮廓干净利落得像被光雕过似的。
开学演讲,无非是总结过去,展望未来。
一贯高亢,语气昂扬,到了末尾也不免是一句鼓舞人心的动员令。
明明是最无聊的part,大家甚至已经盘算好要不要趁这段时间眯一会儿。可他一开口,所有人原本逐渐涣散的注意力就不由自主被拉回来。
“夏总如期而至,我们会在六月,迎来与自己共振的季风。”
乔柏林的声音好听,不是那种刻意压低的声线,也没有过于昂扬激奋的语气。
语速从容,咬字清晰,只是光听着,就让人想到夏日里咕咚冒着气泡的汽水,很解渴。
整个操场短暂地安静了半拍,宁酒感到原本队伍里几个站得东倒西歪的学生,也下意识站直了身体,朝他望过去。
大概只有他自己不知道吧。
宁酒想。
这种话在他口中说出来不像在激励。
像在念情诗。
演讲结束,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整齐的队伍化作三三两两人群离开,因为路线高度一致,楼梯间几乎要被挤爆,宁酒原本等在队伍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