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仿佛刚才那样有压迫感的人不是他一样。
宁酒的泪珠还挂在眼角,随着她还未缓过神来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滴答。
一滴湿润从她白皙的脸颊滚落,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滴落在他手臂。
很烫。
她还在哭,一开始是想观察他什么反应,后来就是停不下来的生理性的抽泣。
乔柏林想。
原来皮肤白的人,就连哭也明显。
被欺负的明明是他,可她的眼睛与鼻头都红成一片,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反倒像是他对她干了什么一样。
但可怜兮兮的狐狸,本质还是狐狸。
他的目光从她眸中的盈盈泪光收回,拇指微动,止住了想要擦掉那滴眼泪的欲望。
“宁酒,”他叫她的名字,很诚恳的语气,“如果你对我有不满,可以直白说出来。”
今天的恶作剧,已经超出正常同学的范畴了。
泫然欲泣的少女听到他说的,抬眸,无辜的嗓音洇着哭后的沙哑响起。
“我对你有不满吗?”
乔柏林:“难道没有吗?”
宁酒愣了下:“很明显吗?”
乔柏林被她的反应逗笑:“嗯,很明显。”
宁酒不说话了。
老旧中央空调的噪音在两人之间盘桓,很吵。
宁酒站直身体,停了抽泣。
乔柏林等了会儿,得不到答案,就在想要转头时,倏地听到身旁的少女换了口吻问。
“所以,你更喜欢我直白一点的方式?”
乔柏林低眸,落入宁酒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中。
她的眼型很漂亮,瞳色偏浅,看人时,总能将人照得一干二净。
就在前一秒,这双眼睛里还盛着盈盈落泪的露珠。
现在,就只剩下跃跃欲试的势在必得。
由他口中说出来的词,在她的口吻下托出,宛若带了一层粗粝的薄纱,磨在人心上,不上不下。
乔柏林认真思考了下,对她说。
“可以这么说。”
“好,我知道了。”
这句话回答得比以往都要快,就像怕他反悔一样。
乔柏林愣了一瞬,感到有些不对劲。
一阵风从眼前吹过,独属少女的香气贯入鼻尖,却匆匆掠过,消失无影。
“那我先下去借书了,乔同学再见。”
“......”
-
期初考试的成绩在下午统一出来,因为不是统考的缘故,老秦只打印了单科与总成绩的前十名贴在教室背后的墙上。
总成绩第一毫无悬念是乔柏林,除了理综以外的语数英三科都是他第一,第二名和第三名分别是祁瑞衡和学习委员段初。
宁酒的理综和数学分别排在第三和第五,英语和语文看不到她的名字,又或者说一如既往的处于中等水平,全科成绩勉强挤到第十。
这对于宁酒来说已经是个还算不错的开始,她的英语一直以来都不死不活的,语文除了作文以外也是一团乱麻,在岭城中学一般级前三,但能提升的空间很大。
从蜂拥而至的人潮里挤出去,转头看到走廊又涌过来不少其他班的同学。
宁酒正奇怪今天人怎么多,就听到身后祁瑞衡含笑的语气。
“恭喜恭喜,高联省一,全校通报表扬,不愧是乔学神。”
“运气好而已。”
乔柏林将新借的书放到课桌里,按出笔芯,开始整理上节课的笔记。
“这哪是运气,这就是实力,”祁瑞衡打心底里佩服,“你推荐的那几本书我跟着看了,帮助真挺大的,这次语文进步有一半是你的功劳。对了,我爸这周五想请你和乔伯父吃顿饭感谢。”
乔柏林整理笔记的动作停了下来:“这周我爸可能不在,他最近都在外地开会。”
“哦,这样啊。”祁瑞衡听着有些失望。
乔柏林安慰他:“等我爸回来了再说,总有机会的。”
下午的两节是物理和化学。化学课的老杨临近退休,是个顶着地中海发型的江北老教师,口音重,嘴毒心直,高鹤昕向来最怕上他的课。
粉笔在他充满老茧的手上磨了又换,换了又磨,有同学示意杨老师可以用投影仪,老杨大手一挥,说我从不用那玩意儿。
一节试卷评讲课被他上得慷慨激昂,激情四射,后一节课的谭莘莘踩着细高跟走进来的时候,被教室里的安静吓了一跳。
和老杨寒暄互夸了两句,谭莘莘把门一关,看清学生脸上的疲态,就知道今天这几节课都讲试卷把他们累着了。
“Class begins!”
“Stand up!
谭莘莘拍了拍手示意学生坐下,让他们翻开英语书到page7。
“今天讲新课文之前,我先邀请你们玩个小游戏。”
作为周五的最后一堂课,谭莘莘总是知道要在前半节课适当调节课堂里的氛围。
“接下来这篇课文是有关国际流行乐的,请各位同学将自己心目中印象最深的一句英文歌词写在自己撕下来的纸条上,在不同小组里交换纸条,收到纸条的同学可以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