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之内。真符失窃时间,极可能在…大王离城前夜!”
大王离城前夜?!姬娆瞳孔骤然收缩!帝辛离城前夜,曾于鹿台设宴,与留守重臣交代事宜。戍卫府衙的符匣,就在那晚由飞廉亲自呈于帝辛面前,帝辛验看无误后,才将王符交予姬娆!难道真符就在帝辛眼皮底下、在众目睽睽之中被调包?这怎么可能?!
除非…有内鬼在帝辛验看之后、符匣归库之前,完成了偷天换日!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屈指可数!
青鸢的声音压得更低:“…另,追踪奚仲昨夜行踪。他戌时初确从微子府后门出,未乘车马,徒步穿行于市井闾巷,行踪诡秘。其最后消失处…在城西废弃的‘雨师庙’附近。庙后墙根有新踩踏痕迹,通往…庙后干涸多年的旧祭雨沟渠!”
雨师庙…旧祭雨沟渠…姬娆脑中瞬间闪过朝歌城防舆图的细节!那条废弃的沟渠,据传是前朝所修,用于祭祀时引水,早已淤塞废弃,被野草掩埋,无人问津。它蜿蜒曲折,其下游出口…似乎正对着…微子府的后院墙!
一个大胆而惊悚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迷雾!
姬娆猛地攥紧了那枚冰冷的赝品虎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抬眼,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穿透明堂压抑的空气,刺向看似平静的微子启。
“王叔,”&bp;姬娆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冰冷,“听闻贵府后院,景致清幽,尤以一方‘澄心池’最为雅致。池水引自淇水,四季不竭。不知此池之水,可还清澈?”
微子启霍然睁开眼,迎上姬娆的目光!那眼神深处,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震惊与一丝…慌乱!他强自镇定:“王妃…何出此言?府中小池,不过死水微澜,不值一提。”
“死水?”&bp;姬娆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缓缓站起身,“本宫倒觉得,这池水之下,怕是大有乾坤。比如…一条能通鬼神、运‘符节’的暗渠?”
“轰——!”
微子启的脸色,瞬间由震惊转为一片死灰!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毒蛇,猛地站起,身体因极度的惊怒和恐惧而微微颤抖,手指着姬娆:“你…你血口喷人!妖妇!你…你竟敢污蔑本王叔?!”
他的失态,彻底暴露了内心的惊惶!
姬娆不再看他,转身对青鸢,声音清晰而决绝:“调一队绝对可靠的女卫,随本宫去雨师庙!再派两队人,一队守住微子府所有出入口!另一队,给本宫盯死那‘澄心池’!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来!”
“诺!”&bp;青鸢眼中寒光一闪,领命而去。
姬娆迈步走下主位,素色深衣拂过冰冷的青石地面。她手中紧握着那枚赝品虎符,如同握着一把开启地狱之门的钥匙。
“王叔,”&bp;她走过浑身僵硬、面如死灰的微子启身边,脚步未停,只留下冰冷如刀锋的话语,“是与不是,待本宫探过那祭雨沟渠,自有分晓。若真有一条通往贵府‘澄心池’的秘道…那这‘符节窃国’之罪,恐怕就不止是‘误取’那么简单了!”
她不再停留,带着凛冽的寒意,大步走出死寂的明堂。阳光从门外涌入,照亮她挺直的背影,也照亮了身后那片被巨大阴谋和恐惧笼罩的阴影。微子启颓然跌坐回席上,冷汗浸透了华贵的深衣,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怨毒和…一丝深藏的绝望。
朝歌城平静的表象之下,致命的暗流,终于被彻底搅动!通往微子府的那条可能存在的秘道,如同一根引燃的火线,直指这场监国风暴最黑暗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