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榕却没有放下,她看着遒劲清厚的字迹,极为熟悉,又似是阔别已久。
是他。
陆榕深吸了口气,平复情绪,抬头问:“掌柜,不能通融通融?”
掌柜叹气,“小娘子不是我不想卖给你,主要是这幅作品不是我们的,写这个字的人他不是买字的,可能是下人疏忽,不小心放在这儿的,真对不住……”
陆榕温柔地打断了掌柜的话,“那能联系上写这个字的人吗?我极喜欢这一副,您可以提条件,我尽所能。”
“这……”掌柜斟酌,还是摇了头。
陆榕下意识攥紧了手指,但性格教养也让她做不到强人所难,她语气失落,“那还是……”
“掌柜啊,只要问一问就行,至于成与不成都不碍事,掌柜给我们递个话就行。”
听青不清楚娘子为什么想要,以为她真喜欢得紧,急忙为娘子争取,“掌柜可还有什么顾虑?”
掌柜眼珠子转了转,有些犹豫。
陆榕见有戏,提了另个话头,“你们这儿可收字画?”
“质量好的自然是来者不拒。”
“那我写几个字掌柜不妨看看。”
掌柜惊讶,“娘子会写字?了不得。”
听青得意道:“我们娘子的字可是被柳大家赞过。”
“可是汝南柳氏那位?”
“正是……”
那头聊了起来,这厢陆榕走到案几处,抬手磨了磨略微干渍的墨,见差不多,又挑了根狼毫沾墨。
她略微调整宣纸位置,左手轻压纸张,提笔写下: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字迹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飘逸浩淼又不失力度。
好字!掌柜心中暗喝一声。
“力而不失,姿而不夸,小娘子小小年纪倒是一手好字。这醉翁的《浪淘沙》我这店里还未有,不知娘子意思?”
陆榕虽然对于自己的字很有底气,但是也担心掌柜看她是个小娘子,年纪又轻,不肯收。所幸掌柜不是迂腐之人,陆榕也是想卖个好,知道那人的消息。
“我就不先出价了,掌柜看着定吧。”
听青轻笑,试探道:“那掌柜的,我们家娘子看上的那幅字,不知可否劳您递个话?”
都到这个份上,掌柜自然不好意思拒绝,心想这小娘子又不知道情况,要是见了东家,提一句也不打紧。
“好,如果有消息我给小娘子递个话。”
陆榕点点头,和听青下楼,“谢过掌柜的了,我是定远侯陆家这一支四房的,行六。”
“好嘞娘子!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