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盛于今者。”
这是何等的盛世。
后世史家的言论,让大殿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尤其是那本《昭武本纪》上的记载,更是让扶苏的脸色惨白如纸。
天幕未来中的赢辰,能够做出那般功绩。
那么现在的赢辰,会不会做的比起天幕的自己更好?!
这大秦的储君之位,自己又还有争的必要吗?
相比之下,自己还真是个废物不说。
在天幕所彰显的未来,还自杀以图尽孝道。
结果,大秦差点国破家亡。
淳于越等一众儒生,更是面如死灰,心中绝望。
哪怕他们以“周礼”、“立嫡立长”的礼法理由,试图限制赢辰。
但在天幕彰显的巨大功绩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不堪一击。
龙椅上,赢政那张威严的面容看不出丝毫波澜,但深邃的眼眸,早已经化作了惊涛骇浪。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期待。
他要看下去,亲眼看看这个被天幕所盛赞的“千古一帝”,如何能够盘活大秦乱世的死局。一步步的缔造天幕所言的煌煌盛世,成为能够超越三皇五帝的“千古一帝’。
而且,赢政还有那么点攀比的小心思。
自己这个儿子做的那么优秀,那么他这个当爹的,总得比起儿子做的更好吧。
天幕上要是有能够用的政策,或许可以“借’一下儿子的想法也可以。
而就在这时候,天幕的画面开始再次流转。
这次,不再是歌功颂德,而是铺天盖地的危急消息。
无数插着令羽的告急文书,如雪片般飞入咸阳宫。
天幕的镜头猛地拉高,一幅巨大的疆域图上。
一道触目惊心的红色箭头,已经撕裂了函谷关天险,如一柄利剑,直指帝国的腹心一一戏水。“报!”
“关东贼军周文的一支部队,已破函谷,兵锋直达戏水,距咸阳不足百里。”
尖锐凄厉的喊声,仿佛穿透了时空。
更是在现实的章台殿内,轰然炸响。
天幕中。
刚刚登基,赢辰所处的朝堂,瞬间就乱作一团。
以丞相冯去疾为首的旧臣们,一个个面无人色,惊慌失措。
“陛下,贼势浩大,咸阳兵力空虚,恐难抵挡!”
“为保全宗庙社稷,臣请陛下……迁都!”
“不可,咸阳乃大秦根本,一旦迁都,天下人心尽丧,集结城内所有兵力,与贼军决一死战!”混乱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御座上那位年轻的帝王。
只见天幕上的赢辰,面对这亡国之危,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惊惶。
他只是走到布置好的沙盘前,表现的相当冷静可怕,“陈胜、吴广,不过是揭竿而起的泥腿子,其部众皆为乌合之众。”
“其势虽大,实为疥癣之疾。真正的心腹大患,是那些潜伏在六国故地,妄图复辟分裂的旧贵族!”皇帝的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所有嘈杂的声音。
他伸出手,不在指向那近在咫尺的周文大军,而是在整个关中平原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圈!“攘外,必先安内!”
“此“内’,非咸阳一城,而是我大秦赖以立国的整个关中!”
话音未落,他下达了一道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命令!
“传朕旨意!命少府章邯,即刻前往骊山!!”
天幕上。
赢辰很快表态,说出了自己的盘算。
“赦免骊山陵所有刑徒、奴隶,命章邯统领,将其悉数武装,编成大军,出关迎敌!”
此言一出,天幕中的朝堂与现实中的章台殿,同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用罪犯组成的军队,去保卫帝国?!
这是何等疯狂的豪赌!
秦三世,是将一切的希望,都放在这上面吗?
秦法之中,刑徒奴隶乃是最低贱的存在,可是连人都算不上的。
赢政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天幕,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天幕的画面,来到了骊山之下。
章邯手持赢辰赐予的天子剑,站在数十万衣衫褴褛、面带麻木的刑徒面前。
代表赢辰,将皇帝的命令,传遍了整个骊山。
“自今日起,你们,不再是罪囚!”
“此战,诸位并非为皇帝而战,也非为大秦而战,而是为尔等自己而战,为你们远在故乡的家人而战。”
“大秦皇帝令:凡此战中,斩将夺旗者,赐爵封侯!”
“奋勇杀敌者,授田分地,经过此战,尔等罪籍将被尽数抹去!”
“你们,将是我大秦堂堂正正的功臣,你们子孙,将因你们而荣。”
麻木的眼神,渐渐被一丝求生的火焰点燃,继而化作了对功名、对未来的无尽渴望。
因为刑罚带来的压抑绝望,变成了足以焚天的战意。
与此同时,另一道诏令从咸阳发出。
以雷霆之势,强制的在整个关中地区,推行“均田”之策!
所有查抄的六国旧贵族田产,全部分予当地无地、少地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