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澜拎着食盒转身时,被她拉住衣袖。
千仞雪踮起脚,飞快地往他口袋里塞了个东西:“这个是醒神的薄荷糖,训练累了就含一颗。”
他摸了摸口袋,是颗用糯米纸包着的糖,还带着她手心的温度。
等李安澜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千仞雪才从石狮子后走出来,刚转身就撞见千道流站在不远处。
她慌忙把手里的芝麻酥藏到身后,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爷爷怎么在这里?”
千道流看着她藏在身后的手,又看了眼巷口的方向,眼底难得带了点笑意:“刚去给历代教皇上香,路过罢了。”
他顿了顿,递过个玉瓶,“你上次说想学凝神香的做法,这里面是凝神草的种子,自己拿去试试。”
千仞雪接过玉瓶,指尖捏着瓶身转了转:“爷爷不怪我总找安澜吗?”
“只要你能开心,多见见也无妨。”
千道流望着她重新扬起的笑脸,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总躲在斗罗殿里看书的小女孩。
“只是别耽误了你的修行,也别让教皇察觉到异常。”
千仞雪用力点头,看着千道流离开的背影,忽然把剩下的芝麻酥都塞进嘴里。
刚才没好意思告诉他,那杏仁酪里加的冰糖,是她用魂力慢慢熬化的,就怕烫着他。
李安澜回到试炼场时,比比东正站在木桩前看他昨夜留下的雷痕。
他把食盒藏在廊柱后,刚走过去,就被她叫住。
“手里拿的什么?”比比东的目光落在他鼓鼓的口袋上。
李安澜心头一跳,摸出那颗薄荷糖:“月长老送给我的,说训练累了能提神。”
实话实说,以后恐怕都出不了门了。
比比东看着那颗晶莹的糖,忽然伸手接过,放在鼻尖闻了闻:“倒是不错的味道。”
她把糖还给他,“下次让月长老直接送到教皇殿,省得你跑一趟。”
李安澜捏着糖,忽然听见她又说:“下午的精神力训练改到傍晚,先去练两个时辰的身法,我让人在木桩周围布了些铃铛,你要是碰到一个,就多罚半个时辰。”
他抬头时,正撞见比比东转身的背影,阳光落在她银紫色的长发上,竟像是落了层碎金。
傍晚的藏书阁里,李安澜捧着《纵神力》看得入神,忽然有片樱花落到书页上。
他抬头,看见千仞雪从窗台上跳下来,手里还拿着个小小的琉璃灯。
“我来送灯。”千仞雪把灯往他桌上放,“晚上练精神力费眼睛,这个灯芯是用月光石做的,不刺眼。”
她看着他书页上的批注,忽然指着其中一段,“这个心法我见过,爷爷的书房里有本注解,我明天偷给你?”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李安澜没有回答千仞雪,而是疑惑询问。
“我……”千仞雪有些羞涩,支支吾吾道:“我找那些供奉爷爷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李安澜有些想笑,但还是耐心说道:“如果次数多了,我也怕师姐发现,毕竟我们每次见面都是偷偷摸摸。”
“我就是想要见你,在斗罗殿太无聊了,若是教皇把你赶走,你不就可以来斗罗殿了吗?”千仞雪笑了笑,温柔天真的样子,令得李安澜心头一软。
这个时候的千仞雪,还没有想象的这么多,似乎只知道只有自己能够陪她。
死去的父亲,冷漠的母亲,这样的生活持续到了九岁。
“如果师姐真的发现,不会把我赶走,相反会把我困在教皇殿,以后我们想要见面都难了。”李安澜还是了解比比东,只要提及千仞雪表情非常危险。
千仞雪刚想回答,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她连忙吹灭琉璃灯,翻身跳回窗台,临走前还往他手里塞了颗刚摘的樱桃:“明天昙花开,我在老地方等你。”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暮色里,李安澜捏着那颗红透的樱桃,忽然觉得今天的训练好像也没那么累了。
窗外的风带着晚樱的香气,他低头看着书页上的樱花,忽然笑了,原来被人记挂着,是这样甜的滋味。
从现在开始,起码要找个理由避开师姐。
算算时间,也该去见师姐了。
从藏书阁离开,前往教皇的寝宫。
门口看守的侍女,见到李安澜当即打开了大门。
教皇寝宫的沉香总带着些清苦的凉意,李安澜刚踏进门,就见比比东坐在玉案后翻卷宗。
长发垂在肩头,发尾扫过案上摊开的星图,一双玉白的双腿并拢在一起。
“身法练得如何?”她没抬头,指尖捏着枚玉镇纸,轻轻压在卷边。
李安澜垂手站在案前:“碰响了三个铃铛,罚练了一个半时辰。”
“嗯。”比比东终于抬眼,眸光落在他袖口。
那里沾了点樱花粉,是藏书阁窗外特有的品种,“傍晚在藏书阁,除了看书,还做了什么?”
李安澜内心一慌,怎么回问起这个。
指尖微微收紧,那颗樱桃的清甜还留在指缝里:“翻了几本身法注解,月长老送了壶清茶。”
比比东放下镇纸,起身时裙摆扫过地面,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