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了,可得仔细身子。”春桃的语气里带着羡慕和讨好。
大婚…三日…太子殿下…
这几个字眼如同惊雷,在苏晚脑海中炸响!
她重生了!
重生回到了三年前,她与萧承煜大婚的前夕!
那个她一生悲剧正式拉开序幕的时刻!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喜悦,而是因为那汹涌澎湃、几乎要将她再次吞噬的恨意!前世被烈火焚身、骨肉俱灭、亲眼看着孩子胎死腹中、被至亲至爱背叛的极致痛苦和绝望,如同烙印般刻在灵魂深处,此刻清晰得让她浑身发抖。
萧承煜!苏瑶!柳氏!
你们欠我的血债,今生,我要你们百倍、千倍地偿还!
地狱空荡荡,苏晚在人间!这一世,我便是索命的修罗!
第三节:初醒·暗涌浮沉
“小姐,夫人(柳氏)吩咐小厨房给您熬的参汤送来了,说是给您补补元气,好风风光光地出嫁。”另一个穿着青色比甲的丫鬟端着一个红漆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一个青花瓷小盅。是碧荷,柳氏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之一。
参汤?
苏晚的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嘲讽。前世,柳氏便是用这种“慈母”的手段,一碗碗“补药”将她本就因丧母而哀伤的身体掏空,让她体虚畏寒,不易受孕,为苏瑶后来的上位铺路。那温补的参汤里,不知掺了多少慢性的阴毒之物!
春桃殷勤地接过托盘,就要端给苏晚。
“且慢。”苏晚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意,让两个丫鬟的动作都是一顿。
她缓缓抬眼,目光落在碧荷身上,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像深潭般幽冷,看得碧荷心头莫名一颤。
“碧荷,我记得母亲院里的墨菊开得正好,你去替我折几枝新鲜的来,插在案头那个美人觚里,看着也清爽些。”苏晚的语气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婉,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倦意,“这参汤,先放着吧,我此刻没什么胃口,待会儿再喝。”
碧荷一愣,下意识地想说什么:“可是夫人吩咐…”
“怎么?”苏晚微微挑眉,声音依旧轻柔,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母亲最是疼我,定不会因我晚片刻喝这碗汤就怪罪的。还是说,你觉得我使唤不动你?”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碧荷被那眼神看得心头发毛,连忙低头应声,匆匆退了出去。
打发走了碧荷,苏晚的目光转向春桃。春桃被刚才小姐身上一闪而逝的冷意惊到,此刻显得有些局促。
“春桃,”苏晚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那温热的盅壁,“我记得,你家里有个弟弟,前些日子染了风寒,可好些了?”
春桃没想到小姐突然问起这个,有些受宠若惊:“劳小姐挂心,托您的福,请了大夫,吃了两剂药,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苏晚微微一笑,笑容却未达眼底,“你去我的妆匣下层,取那支赤金梅花簪子,再拿五两银子,悄悄给你娘送去,就说是我赏的,让她给你弟弟买些滋补的吃食。”
春桃大喜过望,连连磕头:“谢小姐!谢小姐恩典!”
“去吧。”苏晚挥挥手,看着春桃欢天喜地跑出去的背影,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恩威并施,暂时稳住这个墙头草。
闺房里终于只剩下她一人。
苏晚掀开锦被,赤足踩在冰凉光滑的地板上,一步步走到菱花铜镜前。镜中映出一张绝美的容颜,眉如远黛,眼若秋水,肌肤胜雪,正是二八年华,含苞待放的娇艳。只是那双眸子深处,沉淀着与年龄绝不相符的、浓得化不开的冰冷恨意与历经沧桑的疲惫。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抚摸着光滑的镜面,仿佛在抚摸前世那具被烧焦的残骸。
“活着…真好。”她低语,声音冰冷如铁。
重活一世,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天真愚蠢的苏晚。
她是地狱归来的复仇者!
目光落在梳妆台角落,那里静静躺着一枚不起眼的银戒指。那是她生母留下的遗物,里面是中空的,可以藏物。前世,她曾用它藏过一些少女心事的小纸条,后来便遗忘了。
苏晚拿起戒指,走到窗边案几旁。案几上除了绣架,还放着一个小巧的锦盒,里面是绣花用的各色丝线。她挑出几根坚韧的深色丝线,又拿起一枚最小的绣花针。
然后,她的目光,投向了那碗热气氤氲、散发着诱人药香的参汤。
她端起参汤,走到窗边一盆茂盛的绿萝旁。没有丝毫犹豫,她手腕一倾,温热的汤汁缓缓倒入花盆的泥土中。那盆象征着“坚韧幸福”的绿萝,根部悄然浸染了无声的毒药。
做完这一切,她将空了的瓷盅放回托盘。然后,她拿起那枚银戒指,小心翼翼地将那根穿着深色丝线的绣花针藏了进去。细小的针尖在戒指内壁反射出一点寒芒。
就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是苏瑶那特有的、娇柔做作的嗓音:“姐姐,你醒了吗?妹妹特意来给你请安,顺便看看姐姐的嫁衣可还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伴随着声音,门被轻轻推开。
一身粉霞锦绶藕丝缎裙、打扮得娇艳如花的苏瑶,带着一脸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