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火焚毒…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沙哑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带着一种宿命般的叹息,“这血脉…竟真的存在…她…到底是谁的孩子?”
第二节:嫁衣藏锋,墨影赠匕
苏晚再次醒来时,已是次日黄昏。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给冰冷的闺房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却驱不散她心底的寒意。
身体像是被彻底重塑过,虚弱到了极点,连抬动手指都异常艰难。脏腑深处依旧隐隐作痛,但那阴冷蚀骨的感觉确实大大减轻了。更奇异的是她的识海,虽然依旧疲惫,却有种前所未有的“空旷”和“稳定”感,仿佛被拓宽了疆域。她尝试着极其微弱地感应了一下——没有头痛!那“恶念感应”似乎陷入了沉睡,或者…被暂时压制了?
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未升起,一个冰冷的事实便如重锤般砸下——明日,便是大婚之日!
那件华美绝伦、却在内层袖口暗藏了“醉梦散”剧毒、足以让她身败名裂的嫁衣,如同催命符般悬在头顶!
苏晚挣扎着坐起身,目光第一时间投向房间角落那个巨大的檀木衣箱。嫁衣就在里面。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后背。怎么办?时间太紧了!她身体如此虚弱,根本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嫁衣做什么手脚!直接毁掉?更不可能!
就在她心急如焚之际,眼角的余光瞥见窗边的案几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狭长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木盒。
这不是她房中之物!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是那个黑衣人!
她强撑着下床,踉跄地走到案几旁,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
盒内,没有解药,没有解方。
只有一把匕首。
匕首通体漆黑,不知是何金属打造,入手沉重冰凉,带着一种内敛的杀伐之气。刀鞘线条流畅简洁,没有任何装饰。她缓缓抽出匕首,刀刃并不明亮耀眼,反而是一种深沉内敛的哑光乌色,刃口薄如蝉翼,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锋锐寒意。最奇特的是,在靠近护手处的刃身上,刻着一个极其微小的、与那枚黑色令牌一模一样的抽象图案——似水滴,又似火焰。
除此之外,盒底还有一张折叠的素笺。苏晚展开,上面只有一行铁画银钩、力透纸背的字迹,正是那黑衣人的笔迹:
“以汝之血,饲此刃锋。毒秽之物,触之即焚。”
以血饲刃?毒秽触之即焚?
苏晚的心脏狂跳起来!她瞬间明白了黑衣人的意思!这柄奇特的匕首,需要她的血液来“激活”?它能焚烧掉嫁衣上涂抹的“醉梦散”?!
这简直是雪中送炭!不,是绝境中的救命稻草!
没有丝毫犹豫,苏晚拿起匕首,锋利的刀刃在指尖轻轻一划。
嗤!
一滴殷红的血珠涌出,滴落在乌沉沉的匕首刃身上。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滴鲜血并未滑落,而是如同被海绵吸收一般,瞬间渗透进了乌黑的刀刃之中!紧接着,整把匕首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却直透灵魂的嗡鸣!刃身上那个微小的水滴火焰图案,骤然亮起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不可察觉的赤红光芒!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焚尽世间一切污秽的灼热气息,从匕首上隐隐散发出来!
成了!
苏晚眼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光!她强忍着身体的虚弱和激动,立刻走向那个装着嫁衣的檀木衣箱。
打开箱盖,那件华美的大红嫁衣静静躺在其中,金线凤凰,明珠璀璨。但在苏晚眼中,它却散发着致命的毒气。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柄仿佛有了生命的乌黑匕首。
她回忆着昨日“听”到的苏瑶心语,精准地将匕首的刃尖,轻轻点向嫁衣左袖内侧、那个极其隐蔽的褶皱处——正是“醉梦散”被涂抹的位置!
当冰冷的乌黑刃尖触碰到嫁衣布料的瞬间——
“嗤…!”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冷水滴入滚油的声音响起!被刃尖触碰的那一小块华丽云锦布料,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焦黑、碳化!一股极其淡薄的、带着甜腻气息的青烟袅袅升起,随即被匕首上散发的那股灼热气息彻底焚灭,消失无踪!
嫁衣上留下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如同被火星溅射出的焦黑孔洞,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察觉!而那块致命的“醉梦散”,连同承载它的布料,已被彻底焚毁!
成功了!
苏晚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劫后余生的狂喜!最大的危机,解除了!
然而,就在她心神稍松的刹那,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身体晃了晃,她连忙扶住衣箱边缘才勉强站稳。以血饲刃,再加上本就极度虚弱的身体,让她此刻如同风中残烛。
第三节:红烛映血,惊夜扣门
夜幕降临,苏府上下灯火通明,弥漫着喜庆而紧张的气氛。明日便是太子妃出阁的大日子,仆役们穿梭忙碌,进行着最后的准备。
苏晚的闺房内,红烛高燃。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苍白却难掩绝色的容颜。春桃正小心翼翼地帮她梳理着如瀑的长发。
“小姐,您脸色还是不太好,要不要再喝碗参汤?”春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