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汗说了,他不想看到你们这些文绉绉的酸儒。”
“他要见的,是你们那个能打的冠军侯,谢珩。”
“让他洗干净脖子,来见我!”
嚣张!
狂妄!
**裸的挑衅!
鸿胪寺卿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发作。
这番话,很快便传到了宫中。
金銮殿上,赵元稷气得一掌拍碎了龙案上的玉镇。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登基以来,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陛下息怒。”
谢珩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仿佛没听到阿史那豹的叫嚣。
“一条狗,在门口吠两声罢了,犯不着生气。”
“狗?”赵元稷愣了一下。
“对啊。”谢珩咧嘴一笑,“他叫得越凶,说明他心里越是害怕。”
“阿史那雄派他这个弟弟来,无非就是两个目的。”
“第一,探探我们的虚实。看看我们清剿了崔氏之后,朝局到底稳不稳。”
“第二,就是来找新的狗。”
谢珩的目光,扫过殿下那些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世家官员。
“崔家倒了,他们总得再找一条能给他们开门的狗。”
赵元稷瞬间明白了。
他看着谢珩,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应对?”
“简单。”谢珩伸了个懒腰,“他不是想见我吗?”
“那就让他见。”
“我们不仅要让他见,还要给他准备一份……永生难忘的大礼。”
“大礼?”
赵元稷和刘楚玉的声音同时响起。
一个在龙椅上,一个在珠帘后,身体都下意识地微微前倾,紧紧盯着谢珩。
这家伙的脑子里,总能掏出些闻所未闻,却又总能一击致命的鬼东西。
“到底是什么?”刘楚玉忍不住追问。
“天机不可泄露。”谢珩故作神秘地摇了摇手指。
“你……”刘楚玉气得牙痒痒,这家伙,又跟她来这套。
赵元稷却已经习惯了,他重新坐稳,压下被挑起的怒火,声音沉了下来。
“好,朕就准了!明日早朝,宣北狄使团觐见!”
朕倒要看看,你这把刀,究竟要怎么给朕一个惊喜。
……
次日,金銮殿。
气氛肃杀得能滴出水来。
殿前广场,神策军甲胄森然,手持黑刀,列成方阵。那股冰冷的铁血之气,冲天而起,让整座皇宫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个个神情凝重,噤若寒蝉。
赵元稷高坐龙椅,身着最华丽的十二章纹龙袍,头戴十二旒冠冕,面无表情。
珠帘之后,刘楚玉也换上了一身繁复的宫装,凤目含威,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殿外。
“宣,北狄使臣,阿史那豹,觐见!”
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身材魁梧如铁塔的阿史那豹,大步流星地跨入金銮殿。
他身后,跟着十余名同样高大健壮的北狄武士,一个个手按刀柄,凶光毕露,哪是来朝见,分明是来寻仇。
按照大虞礼制,外臣觐见,需在殿前解下兵刃。
可这帮人,却像是瞎了聋了,对着一旁鸿胪寺官员的示意视若无睹,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殿内的禁军侍卫脸色一变,腰间的刀柄瞬间被握紧。
赵元稷却微微抬手,制止了他们。
阿史那豹径直走到大殿中央,脚下的皮靴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梆梆”的闷响。
他站定,环视一圈,最后才懒洋洋地抬起拳头,在自己满是肌肉的胸膛上捶了两下。
“北狄阿史那豹,见过大虞皇帝。”
声音粗嘎,哪有半点行礼的意思,分明是在通报姓名。
赵元稷面沉如水,不发一言。
阿史那豹见状,嘴角的狞笑更甚。
他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看也不看,随手扔在地上。
“我们可汗的信,你们自己看吧。”
一名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跑过去,捡起羊皮,呈了上去。
赵元稷展开一看,脸上的肌肉瞬间绷紧,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
那上面,不是什么国书,而是一份**裸的勒索清单!
“……为彰显两国友谊,大虞当每年向我北狄,进贡白银百万两,丝绸十万匹,良马三千匹……”
“……为平息边境干戈,大虞当将云州、朔州、代州三城,划归我北狄所有……”
“……另,听闻大虞皇帝有一皇姐,国色天香,可汗愿纳其为妃,以结秦晋之好……”
“混账!”
赵元稷猛地将羊皮摔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
这已经不是勒索了,这是在将他大虞的尊严,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珠帘后的刘楚玉,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捏着团扇的指节都发白了。
让她去给那个满身膻味的北狄可汗当妃子?
他们也配!
殿下的文武百官,也是一片哗然,群情激奋。
“蛮夷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