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跟你说一声,今晚,我们可能还要再借用一下宝地。到时候,我的人会直接从后门过来,你让他们方便些就行。”
他的话看似随意,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而那看似不经意的目光,分明是在观察宁云栖和唐昭临听到“今晚还要用”时的反应。
宁云栖的心沉了下去。他们今晚还要送货?频率如此之高,不合常理。除非……他们是在故意增加与客栈的接触,寻找机会进一步探查,或者,是在为某种更大的行动做铺垫。
她强压下心中的惊疑,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贪财又有些畏惧的神情,连声道:“使得使得,二当家尽管吩咐,我们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陈雷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哈哈一笑,站起身:“那就好。宁老板娘是个聪明人,跟聪明人打交道,省心!”说完,他带着手下,在一众食客敬畏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直到陈雷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宁云栖脸上的笑容才彻底凝固。她看向唐昭临,两人眼中都充满了凝重。
“他们今晚还要来,”宁云栖低声道,“频率太快了。这绝不仅仅是为了存放那点私盐。”
唐昭临的目光转向后院:“他们的目标,始终是那个秘密入口。今晚,或许就是他们试图进一步试探或行动的时机。我们必须更加警惕。”
夜色如浓墨泼洒,将江湖门客栈的后院彻底笼罩。万籁俱寂,唯有偶起的夜风拂过树梢,带来沙沙的声响,平添几分寒意与诡谲。账房内的油灯早已熄灭,唐昭临和宁云栖如两尊蛰伏的雕像,分别隐在后院最利于观察的暗影角落,目光汇聚于那棵老槐树和紧闭的柴房门。
白天陈雷那番看似随意的“预告”,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刃,让今夜的气氛格外不同。他们清楚,盐帮的耐心正在耗尽,今晚的“送货”,绝不会像昨夜那般简单。
子时将至未至,一阵极其轻微的碎石滚动声从后门方向传来,紧接着,是那熟悉的三长两短的敲击。但这一次,敲击声比昨夜更加沉闷,仿佛刻意压抑着。
宁云栖并未像昨夜那样立刻应声。她与唐昭临交换了一个眼神,示意少安勿躁。唐昭临微微点头,身形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耳朵如同最灵敏的雷达,捕捉着门外的每一个细微动静。
门外似乎安静了片刻,然后,又是一阵更轻的敲击。
“来了就进来吧,门没锁。”宁云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夜色,带着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仿佛对他们的到来毫不意外,甚至有些不耐烦。这是一种反常的姿态,意在打乱对方的节奏,试探他们的反应。
门闩被从外面轻轻拨开——对方显然有备而来,早已熟悉了这扇门的构造,甚至可能提前做了手脚。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几条黑影鱼贯而入。为首的依旧是阿豹,但跟在他身后的,除了两个扛着麻袋的喽啰,竟然还有另外两名面孔陌生的精悍汉子,腰间鼓鼓囊囊,眼神锐利如鹰隼,甫一进院,目光便下意识地扫向老槐树和柴房。
人数增加了,而且是战斗人员!宁云栖和唐昭临心中同时一凛。
阿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在院子里快速扫过,最后定格在从阴影中缓步走出的宁云栖身上,他并未理会宁云栖刚才那句话,只是沉声道:“把柴房门打开。”
宁云栖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豹爷,昨儿个的份子钱,二当家倒是给得爽快。但今儿个这架势……不像是只送两袋‘货’那么简单吧?”她语气带着一丝嘲讽,目光直视阿豹,竟是丝毫不惧。
阿豹眼中寒光一闪,显然没料到这看似柔弱的老板娘竟敢如此说话。他身后的两个陌生汉子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就在气氛一触即发之际,唐昭临从另一侧的阴影中走出,挡在宁云栖身前,声音沙哑:“二当家吩咐过,让我们行个方便。何必为难老板娘?柴房钥匙在此。”他说着,从腰间取出一串钥匙,作势要递过去,但脚步却不着痕迹地移动,将老槐树的方向挡得更严实了些。
阿豹的目光在唐昭临和宁云栖脸上转了一圈,似乎在判断他们是真的有所察觉,还是仅仅因为害怕而虚张声势。他冷哼一声,没有去接钥匙,反而对那两个扛麻袋的喽啰使了个眼色:“放进去。”又对其中一名陌生汉子道:“你,去开门。”
那汉子应声上前,接过唐昭临手中的钥匙串,走向柴房。另外两名汉子,包括阿豹本人,却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不约而同地、看似随意地踱步,脚步却隐隐朝着老槐树的方向靠近。
果然,他们的目标在于此。
就在那汉子试图用钥匙打开柴房门锁的瞬间,异变陡生。
其中一名靠近老槐树的汉子猛地一矮身,手中寒光一闪,竟是摸出一柄特制的短刃,直接撬向那块被树根半掩的石板,动作迅捷而熟练,显然早已演练过无数次。
与此同时,阿豹和另一名汉子则瞬间散开,一左一右,隐隐对唐昭临和宁云栖形成了夹击之势,防止他们干扰或逃脱。
电光石火之间,唐昭临动了,他没有去阻止撬石板的汉子,因为距离稍远,且阿豹二人已形成牵制。他手腕一翻,数枚细如牛毛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