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倒好,落了个剿灭盐帮的好名头,听着挺威风,可看看咱们这后院,修修补补哪样不要钱?生意是好了那么一丁点,可赚的还不够填窟窿的!这日子,真是起起落落落落落……”她拖长了尾音,满脸的生无可恋。
客栈大堂里客人不多,阿妤无聊地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稀疏的行人,忍不住又开始发牢骚。
修文在一旁擦拭着柜台,闻言苦笑着摇摇头,没有接话,显然也是感同身受。
角落里,唐昭临却似乎并未被这低迷的气氛影响。他面前的桌子上摊着几张草纸,上面画满了各种复杂的线条和构件图,手里还拿着一个磁铁,他尽量在回想当初的元动釜的图纸,但是数理上的知识欠缺,始终无法让他完成复原。
经历了地下密室的生死考验,尤其是那些精妙的防御机关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隐隐觉得,唐门的技艺,或许可以融入客栈的日常经营和安保之中,不仅仅是为了防御,或许还能开发出一些吸引客人的新奇服务或设施。
就在这时,宁云栖从后院巡查修缮进度回来,端着一杯清茶,走到大堂临窗的位置坐下,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唐昭临的目光从图纸上抬起,正好对上宁云栖。他心思微动,放下了手中的模型和笔。犹豫了片刻,他站起身,端起自己的茶杯,缓步走了过去。他在宁云栖对面的位置坐下,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端起茶杯,目光看似随意地扫了一眼大堂,确认阿妤还在自怨自艾,修文则低头忙着自己的活计,其他客人也离得较远。
然后,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语气带着几分探究和郑重,开口道:
“宁姑娘,那天……你说你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眼神中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直指那晚宁云栖石破天惊的自白——关于她就是那个神秘黑衣人的身份。这几天,这个秘密一直压在唐昭临心头,他需要一个更明确的解释,或者说,需要一个更深入的交流,来理解眼前这位深藏不露的女掌柜,以及她过往行为背后的动机。
他走到宁云栖对面坐下,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先静静地看了她一眼。经历了盐帮那场生死与共的激战后,两人之间关系与信任又更近了一步。他声音温和了些许,带着一种探询而非质问的语气:
宁云栖抬眸,迎上唐昭临的目光。眼光中带着坦诚和探究。她轻轻颔首,声音柔和却清晰:“是我。”
“宁姑娘,既然你当时在场……那我昏迷之后,地宫里的那些……唐门的秘籍,你可见到它们的下落?我醒来后便发现它们不翼而飞,此事关乎唐门传承,我……”
宁云栖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凝重和歉意:“我并未动那些东西。当时毒雾弥漫,我自保尚且不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她顿了顿,回忆着当时的混乱景象,补充道,“不过……在我准备撤离之时,曾隐约瞥见唐青锋在你昏迷之处停留了片刻,似乎俯身拾取了什么,但很快便走了。
虽然看得不甚真切,毒雾也干扰了视线,但以他的为人,加上他对唐门绝学的觊觎之心……那几本秘籍,十有**是被他趁乱夺走了。至少……我怀疑其中最重要的那几册,已经落入了他的手中。”
唐昭临的心彻底沉了下去。虽然早有猜测,但从宁云栖口中得到印证,还是让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冷。秘籍落入了叛徒之手!这比单纯的遗失更让他愤怒和不安。
唐昭临心中了然,之前的种种疑团豁然开朗。他没有追问细节,而是直接切入了关键:“那么,你最初去唐家堡,是为了什么?我记得你曾说过,无意伤及无辜。”
宁云栖的目光掠过窗外,似乎在回忆,片刻后坦然道:“我的目标一直很明确,是唐青锋。”
“唐青锋……”唐昭临重复着这个名字,如今已知他是唐门覆灭的内奸,宁云栖的目标反而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释然。“原来是他……那个叛徒。”他看着宁云栖,眼神复杂。
宁云栖微微摇头,唇边似乎有一丝极淡的笑意,转瞬即逝:
“举手之劳。当时情势所迫,我们目标一致。”她顿了顿,补充道,“关于我的来历……我曾隶属于‘落雁堂’,但那已是几年前的过往。如今的我,只是这家客栈的掌柜。”
“落雁堂……”
唐昭临依旧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但他没有深究,现在这似乎不那么重要了。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个疑点,语气中带着纯粹的好奇,而非审问:“既然目标是他,以你的身手,那日为何……没有继续?我记得你和他之间的战斗中始终处于上风。”经历了共同战斗,他对宁云栖的实力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也因此更理解她当时的选择。
宁云栖的眼神微微一黯,仿佛触及了心底深处的涟漪。她低声道:“因为不想伤及无辜,所以那日我选择了许久未用的铁鞭,没想到……
“恰好被他认出了我鞭法的来源,提及了一些……我以为早已尘封的旧事。”她的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迷茫,“这让我不得不停下来,有些事,我需要弄清楚。”
“这么说,宁姑娘也需要找到唐青锋?”
“嗯。”
一个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