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儿一下子愣住了。
她以为有了婚约,小姐就会和大公子成婚,从没想过门当户对这件事。
“小姐的意思是世子还有可能悔婚?”
沈清念问:“你可曾听府上的人说过大公子有过婚约?”
菱儿摇头,来了府上两日,也未听过大公子曾与哪家小姐有过婚约的。
沈清念叹息,看来他们这桩婚事在侯府内应该是无人知晓。
菱儿又小声嘟囔一句:“可小姐那么美。”
沈清念无奈低笑:“美?一个女子最不值得一提的,就是美貌。”
她母亲就很美,结果呢,还不是被父亲厌弃,终日郁郁寡欢,不见欢颜。
沈清念见菱儿还是一脸懵,也不打算解释什么,只是凑到菱儿身边低声道:“就算不悔婚,也会有人阻止不是?”
那个谢宴之就是个祸害!害得她无端被人欺辱!她确定菱儿不会再想经历一遍刚才的事了。
菱儿的脑袋里瞬间浮现起方才被打的画面,一下子觉着脸上一阵抽疼。
她好像懂小姐的意思了。
今日那顾小姐误会小姐勾引大公子,就让自己和小姐挨了巴掌,这要是知道了婚约的事……
她紧紧的捂住了嘴巴,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沈清念。
见菱儿恍然大悟的样子,沈清念语重心长的对菱儿道:“所以婚约之事,往后不可再提,权当没有这回事,可记住了?”
她沈清念从今日起就是没有婚约的人。
菱儿重重点头,为了她和小姐的安危,打死也不能说。
再说她也不太想要大公子那样的姑爷。
第二日清晨,菱儿醒来感觉脸和嘴角都不疼了。
她起身去打了盆水照了照,发现红肿已经消失,又掀开帘子进到里屋。
只见雕花窗下,小姐穿着一身月白的寝衣,慵懒地坐在铜镜前。
纤细的手指,拿着绿檀梳子,一下一下,梳着自己如墨般的长发。
柔和的阳光洒在小姐身上,似画儿一样。
小姐长得真美。菱儿不禁感叹。
“小姐,二公子让人送来的药膏好神奇,才一夜,红肿就好得差不多了。”
菱儿边说边将铜盆放到架子上,将帕子放进盆里,又捞起来拧干了递给沈清念。
昨夜谢昭回府时,还派人给她们送了消肿的药膏。
沈清念放下梳子,接过帕子洗了洗脸:“我们一会儿要去姨母的院子,顺道也去跟表哥道一声谢。”
随即她穿了一身降红色的长裙,披上白色的披风,就往苏姨娘的院子去了。
来了苏姨娘的院子,秋叶见到沈清念与菱儿过来,将二人迎进了屋子。
又倒了茶水递给沈清念:“表小姐喝口茶吧,姨娘跟着二夫人出了府,不知何时才能回。”
本来今日是想来找姨母说银子的事情,既然姨母不在,她也就只能明日再来。
沈清念起身道:“那我明日再来吧。”
临出门时,秋叶又拿出一盘糕点,亮晶晶的很漂亮。
“表小姐,这是福源斋的透花糍,最是爽口,极难买到。”
“二夫人赏了一些给姨娘,姨娘让您带些回去尝尝。”
菱儿接过来:“多谢秋叶姐姐。”
姨母不在,沈清念也不好往表哥的院子去,便同菱儿往回走。
路过一段院子的时候,看到鱼池边有一片墨黑色的衣袍,那背影一看就是谢宴之。
他颀长的身形靠在栏杆旁,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旁边立着一人,似乎是他的随从。
沈清念暗道怎么又遇见他了。现在往回走肯定会被发现。
躲也躲不过。
谢宴之多年习武,他早就瞥见了不远处的沈清念。
又见沈清念今日穿着降红的衣服,丫鬟手上还端着福源斋的透花糍,唇边淡淡冷哼一声。
旁边的元青一边恭敬地将书信递给谢宴之,一边想着:这府里谁不知道,自家大公子最爱的糕点就是福源斋的透花糍。
这位表小姐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
还特意穿了一身降红色。
别人不知道,他在大公子身边服侍了七八年了,他可是知道,这大公子最喜绛红色。
这可真是算盘珠子都蹦到了脸上了。
看公子的神情,这表小姐怕是要倒霉了。
沈清念见碰着了谢宴之,想着直接走有点没规矩,只要硬着头皮带着菱儿上前福了福身:“世子安好。”
虽然非常讨厌这个世子,但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这时,元青看见湖中的鱼儿快速逃散开去,紧张道;“爷,有水蛇!”
只见湖中一条纤长的蛇,通体发黑,快速的游动着。
谢宴之嘴角一扬,抽出佩剑,挑起水蛇,一下就甩到沈清念所在之处。
菱儿抬头就见黑蛇从天而降,吓得捂着头尖叫着跑开了。
沈清念也被吓得跌坐在地上。
水蛇落地后,吐着长长的信子,就向沈清念爬过去。
菱儿在另一侧,焦急地四处张望,嘴里祈祷着:“快来人,救救小姐。”
眼泪直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