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地朝着广德侯府驶去。
谢敏看着沈清念坐在对面,身着普通的料子,头上还是那根银簪,低垂着眉,手上捏着秀帕,婉约娴静。
谢敏嘴巴一撇:等会儿有你好看的!
听母亲说这个沈清念那天竟将那陆二爷打伤了,坏了她的好事,能入广德侯府做妾是她的福分,她还敢拒绝!
一个穷乡下来的,不做妾,还能做什么!
马车到了广德侯府门前,侯府的管家将二人引进了里面,大堂里已经来了许多京城的贵女,看到谢敏来了,纷纷看向她旁边的沈清念。
有谢敏熟识的人问了一句:“敏姐姐,这位妹妹是谁,看着有些眼生。”
谢敏挑了挑眉,笑了笑:“这是来府里投奔姨娘的。”
原来是打秋风的穷亲戚。
投奔姨娘?那就是没有靠山的。
有几个贵女对着沈清念讥笑起来:“敏姐姐,你怎么带这样的人来与我们一起?”
谢敏慢悠悠地道:“我祖母让我带清念妹妹过来挑夫婿呢。”
话音才落,又惹得几位贵女不满。
这雪日宴也是男女相看的宴会,这人是来攀高枝儿来了。
贵女们瞧着沈清念那张脸,心里有了一丝危机,对她就越发不满。
沈清念冷冷看着谢敏,她倒是会给她惹麻烦。
沈清念缓缓开口:“只是老夫人垂怜,让我出来见见世面,倒是姐姐,刚在门口瞧了陆世子许久,不知陆世子可知你的心意呀?”
刚刚她们进门时,沈清念见谢敏盯着一个男子,眼里是藏不住的羞涩,后来沈清念又听见府上的丫头叫那人陆世子。原来谢敏爱慕这陆世子。
谢敏被沈清念说穿了心思,脸上有些挂不住。
况且,她虽是二房长女的身份,可自从父亲瘫了以后,没了官职,这些年一直靠大房的接济生活,自然就配不上陆世子了。
一个贵女又挑着眉嘲讽道:“世子也是你能觊觎的?”
谢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拧着帕子恨恨地瞪了一眼沈清念。
好你个沈清念,看你能还能得意多久!
广德侯府办这次雪日宴,让工匠在王府里造了许多雪景,来的公子和小姐们便在园子里赏雪景。
沈清念一个人在园子里逛逛,她确实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谢敏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反正她也不想跟谢敏在一起。
她没有注意到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
沈清念逛了一会儿,想去前面的亭子里歇一会儿,后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小姐,能不能帮帮我?”
沈清念回头,是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挽着妇人头,头上戴一支简单的步摇,正扶着脚,看样子是崴了脚。
沈清念过去扶住她:“你崴到脚了?”
女子点点头,她试着动了一动脚,头上就疼出细细密密的汗。
“嘶……”女子皱紧眉头,转过来拉住沈清念:“雪天路滑,我不小心崴了脚,小姐可否扶我回我的院子?”
沈清念四下看了看,一个人也没有,她只好扶着女子往她说的院子走。
到了屋子,沈清念扶女子坐下后,想叫一个丫头去请大夫,可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小姐不用找了,这院子里没别人了,"
"我就是一个不得主子宠的小妾,平日里就一个人在这院中,你可以叫我萍儿。”
沈清念一时不知说什么,萍儿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已经失了宠爱,在这里自生自灭。
“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自愿的,那你想没想过逃走?”
“没用的,逃妾被抓回来,是要被打死的。”萍儿摇摇头。
“那你这样怎么在这府里过活?”
萍儿忽然抬头笑了:“那便是……”
沈清念不知萍儿是什么意思,但她隐隐感觉自己眼前的一切模糊起来了。
萍儿见沈清念已经中药,笑着说:“那便是完成爷交代的差事了。”
“你就是那个差事。”
“在这乖乖等着,二爷一会儿就会来。”
沈清念撑着身子:“你是陆二爷的妾室,那你的脚……”
“脚是我自己故意崴的,只要我帮二爷骗来了你,二爷就让我做贵妾,一只脚算什么。”
沈清念一笑:“那就好!”
确定萍儿的脚是真的受伤走不了路后,沈清念立刻冲出门去,一路跌跌撞撞的她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不清醒,身子也越来越燥热。
刚才她进那屋子就闻到一阵特别好闻的香味,应当是在那个时候就中了药。
她现在这个样子决不能不能被人看见。正走着,就见陆二爷带着人气势汹汹地往这个方向来了。
沈清念又转头向另一个方向去,沈清念再难坚持,眼看他们就要过来了,沈清念一把推开眼前的门,栽了进去。
想象的疼痛没有传来,反而栽到了一个宽阔的胸膛里。
沈清念抬眸,眼前却模模糊糊看不清人影,她隐约地知道是被一名男子抱住了。
谢宴之皱了皱眉,怎么是她?
沈清念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沈清念努力地想要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