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很大的书房。
这书房布置得极为雅致,一张紫檀木的方桌后,是正面的书柜。
里面的书很多,涵盖极广,天文地理,士农工商,简直比书铺的书还要齐全。
桌面上,则是湖山笔架,摆放整齐的笔墨,但最吸引她的,还是那一刀雪绵瓷。
笔墨纸砚,姜云漾对别的不甚了解,独独对纸有些研究。
她知道这雪绵瓷兼具了所有纸张的优点,色泽白如春雪,摸上去绵长细腻,却又如青瓷般,有种独特的脆感。
只不过这种纸每年的产量有限,一经发售,就很快抢购一空,价格也极昂贵,所以她一直没能拥有。
没想到谢砚的书房里,竟然有整整一刀。
姜云漾眼馋地看了许久,她折纸用的都是最普通的革草纸,也不知道用这样的纸,会是什么感受。
真想试一试。
可惜她现在和谢砚还完全不熟。
若是以后熟了,能借上他那么几张,该有多好……
姜云漾颇为遗憾地看了一眼,慢悠悠地退出去了。
转完了书房,她就给自己找了个角落,翻出自己从家中带来的书,折了会儿纸。
她从前折的多是些小动物,但新买的这本书,大部分都是花卉,姜云漾便学着折了些玫瑰、百合以及玉兰之类的样式。
一整天的时间过得很快。
晚饭后,翠竹询问要不要叫水沐浴。
姜云漾想了下,听说谢砚每日工作到子时,现在距离子时还早,完全可以毫无负担地洗个澡。
湢室就在两人的寝室后方,沐浴很方便。
她脱掉外套,换了件小衣就进去了。
她沐浴一向很慢。
虽然她没有在水里放花瓣或者香露的习惯,就只是将水撩来撩去,再洗洗头发,时间就不知不觉过去了。
胡思乱想之际,竟还想起了谢砚。
脑海中,他正端坐在一尊佛像旁。
左边是一盏将暗未暗的烛火,右边是一堆摇摇欲坠的案牍文书,他则在正中,奋笔疾书。
但很快她就赶紧把这一幕赶出脑海了。
她没事干想谢砚干什么。
除了劳心耗神,没有任何意义。
耳边响起一阵缓慢的脚步声。
姜云漾只当是翠竹来给自己送巾帕,故而起身:“翠竹?”
没想到她竟然没有回应。
她心道或许翠竹在忙别的事,于是先将身子擦干,换了件轻薄的寝衣,将头发擦至半干就走了出去。
没想到刚一出去,便瞳孔地震。
眼前站着的,哪里是翠竹,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谢砚。
他刚从外面进来,腕间还搭了件黑色的披风,板正到没有一丝褶皱的衣裳,肉眼可见的严肃内敛。
转瞬间,四目相对。
谢砚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瞬,故而在无意识间,已经将眼前的人看了个遍。
乌发雪肤,面若桃柳,虽然身材娇小,却足够流畅,腰身是纤细的,但是该充盈的地方,也足够充盈,大概因为足够白皙,在红烛的映衬下,有几分若隐若现的意味。
屋内,是很清新的花香,混杂着一种淡淡的果香。
耳边,小姑娘的声音错愕又震惊:“你你你怎么回来了?!”
说得他好像不该回来似的。
“明日归宁。”谢砚出声提醒,意指这样的大事,本就该提前休息或准备。
姜云漾却完全没有被这个理由信服,明明他平日工作那么晚。
谢砚的突然闯入,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着急。
就在她支支吾吾地有些说不出话来时,谢砚再次出声:“姜云漾。”
清冷的余光,落在她肩头的位置,那里有一片短暂露出的白皙。
“把衣服穿好,再说话。”
姜云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