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只能挑着说了一两句。
大概是因为黎洲说要留在哪儿,蒋因不答应,两人态度一个比一个强势,三两句下,大吵起来。
黎洲不是会和人吵架的性格,他这孩子从小就有种不同于寻常人的淡漠,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没兴趣,也不在意,因此少有高兴,少有生气。
蒋因态度时常不好,黎洲从不和她争。
这是第一次,母子俩吵得剑拔弩张。
期间听见摔碗声,多半是蒋因摔的,宋舒一直觉得她偏执,偏执到病态了,放着那么好的孩子不喜欢,还怎么做都不满意。
时盈皱眉,担忧地看向门口方向。
晚饭时盈心不在焉,没吃两口,为了庆祝她考得不错,奶奶特地做了她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她才吃了两块,就放下了筷子。
时盈盯着手机,没再给黎洲发消息。
黎洲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谁也不愿意搭理,心情特别不好的时候就连时盈也不乐意搭理,但时盈是什么人啊,越不搭理越要凑上去的人。
再说,黎洲都答应和她谈恋爱了,她更要凑上去了。
夜深后,时盈怀里揣了个袋子,轻手轻脚出门。
她下楼之后左转,拐过一棵大树,沿着巷子往上走,二三十米,果然看到了黎洲。
时盈知道,他不想在家待着的话,就一定在这能找到他。
黎洲这会坐在台阶上,神情一如既往冷淡,时盈一脚迈过去,喊了声“哥”,在他身边坐下。
黎洲转头看过来。
时盈弯着眼睛笑,跟他分享喜悦:“我给你发消息你看到没?我英语考得超好,分多到我觉得作文肯定考了满分。”
黎洲沉默地点头:“看到了。”
换做之前时盈肯定要气鼓鼓问他为什么看到了不回,但现在她没有,小得意地挑眉,为自己能考到这么多分骄傲再骄傲。
是黎洲教得好。
也是虞时盈聪明。
“我妈今天不是回来了吗?她带了好多礼物,特地买了个行李箱装。”
时盈用手比划一个大圈:“这么多都是给你的。”
黎洲听着她说。
时盈手肘支在腿上,手掌撑着下巴,跟他一样样说都有些什么礼物,小到笔啊,护腕啊,这些东西都说给他听,还特好意思的说笔本来是一对,她太喜欢了,就偷偷扣下了一支。
时盈只要开口说起来就有说不完的话,她声音混进夏夜微凉的风里,偶尔笑上一两声。
无忧无虑的孩子就是这样,她开了话匣子就变成无底洞,无数要说的话,根本停不下来。
黎洲静静看着她,只盯着她说个不停的嘴巴,清亮柔和的声音硬生生在他眼底的冰冷里挤开一道裂缝。
“这了晚了还跑出来?”黎洲淡声问。
“来找你啊。”时盈鼻尖冒着几滴微汗,她抬了抬下巴,水珠在路灯下泛起细光,“我才不会让你一个人待着。”
时盈虽然不知道黎洲有时候在想什么,他不会说,总用冰冷的外表掩饰他的情绪,但时盈知道,比起一个人待着,他更喜欢她陪着他。
所以时盈肯定会来找他。
一定会来找他。
她也能找得到他。
时盈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把气氛说轻松了,现在才开始安慰他:“哥,没关系的,你都长大了,长大的人是可以做任何事的。”
“只要你想做的事那就是对的,不管谁答不答应,我永远支持你。”
她又支起跃跃欲试的小拳头。
时盈的支持听起来大概没什么用,可起码还有她呀。
生活破破烂烂,时盈缝缝补补。
时盈往他身边靠了靠,两人的肩膀几乎已经挨在一起,隔着T恤单薄的不料,皮肤温度流淌得像水,她这个傻大呵,都不知道黎洲因为什么和她妈吵架,就信誓旦旦要支持他。
黎洲眼里沉着漆黑又冰冷,他眼底浓浓的阴郁,睫毛铺成一把小扇子搭在眼皮下,他闻到时盈脖颈间传来的味道,视线也像被冻进了北极,稍微低头,额头甚至要撞上她额头。
时盈也不躲,就睁着眼看他。
这段时间他们接过几次吻,尝过对方这里的味道,在本就亲密的关系之外,用一层朦胧的纱赋予了更隐秘的美感,这样的事很舒服,时盈很喜欢,尽管她不知道黎洲喜不喜欢,但肯定不讨厌。
毕竟他这种永远给自己戴了一层铁甲的性格,时盈的简单脑袋还看不明白。
吻比拂过耳畔的风来得更快更急。
黎洲手掌按住她后脑勺,手指贴在她发根,他沉着闷哼一声吻在她唇上,他另一只手把她抱过去,强势占有地收紧,时盈没躲,反而主动仰起脖子,小狗似的乖乖迎合上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