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她脚上,没时盈预想的那么疼。
可能是止疼药起效果了,她想。
包好之后,黎洲抬头看了眼时盈反应。
还好,没哭。
他手继续托着她脚,师兄笑了声,开始上支具。
“放心啊,这不疼。”师兄边上边说,“这是要二十四小时要带的,你保持脚呈九十度,别动,这样有利于伤口长好。”
“一周之内绝对制动,三周之内不能用力,两天换次药,定期复查,愈合了就能拆了。”
说着他看了眼黎洲,顿觉自己说这些多余。
“有黎洲在他会嘱咐清楚的,用不着我说这些多余话了。”
时盈摇摇头:“医生您贵姓。”
师兄回答:“姓罗。”
“罗医生好。”时盈乖乖巧巧看着罗医生,“您说不多余,比他说好听。”
罗师兄愣了下,被时盈逗笑。
小姑娘挺有意思,比黎洲这个又冷又闷的葫芦性格不知道好多少。
这哪里像兄妹啊。
反差得天南地北。
“那我再多说几句。”罗师兄这人开朗,敞亮,口音听着像北方的,“暂时留观几个小时,记得今天多冰敷,消肿,如果实在疼别忍着,让你哥给你开药打针。”
她哥?
时盈听到这几个字,心想黎洲可真能装,在外面跟人家说是她哥哥,哥什么哥啊,见过做到床上去的哥哥吗?
罗师兄这边弄完,马上要去会诊,抢救室那边又打电话催他了,他急匆匆离开。
留观室就剩了时盈和黎洲两个人。
时盈脚上疼痛缓和多了,她后背却早已经浸满冷汗,医院的留观床好小,比大学宿舍的床还小,时盈坐在上面,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套着的是睡衣。
太魔幻了,她只是想拿罐蜂蜜怎么就拿到医院来了?
还光荣变成了个小瘸子。
时盈已经开始发愁了,同时要主动给祖宗磕头。
爸妈是让她来陪着爷爷奶奶顺便照顾一下老人家,现在她负伤了,还得要人照顾。
真是不孝啊。
“你可以走了。”时盈边拿手机发消息,边给黎洲下了逐客令,“医药费多少我转给你,还需要另外的感谢等过两天我登门致谢。”
黎洲没说话,也没走,反而给时盈拿了冰块过来。
“刚刚跟你说的没听见?”
”让你制动。”
“我没聋,听见了!”
时盈一点都不喜欢黎洲这种态度,好像跟她有仇,虽然这么说也没错,他们五年前结仇了,但他不高兴完全可以把她当做陌生人,她没求着他做什么。
“我不跟讨厌我的人待一起。”时盈偏过头,闷闷回。
五年没见,有些事肯定会被翻旧账,当初是时盈提的分手,斩钉截铁地说分手了再也不要见面,巴不得这辈子从没认识过他黎洲才好,说自己以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蛋才会对他好……再过分的话她一股脑全说了,她这么过分,黎洲记恨她讨厌她是应该的。
毕竟黎洲这种性格,平常不知道他想什么,但真憎恨讨厌什么人也能记在骨子里,这点时盈后来就发现了,他这样的人才真的阴险。
引诱她在一起的时候就该知道他阴险了,不至于到后来分手了才后知后觉。
表面上看起来冷冰冰的高岭之花,实际上内地里全憋着坏,心里恶劣行为也恶劣,是时盈说出去了都没人会信的程度。
时盈现在长大了,她更知道了。
知道了就不会再被他骗。
黎洲看着她,嘴角很浅的笑了下:“刚刚给宋阿姨发了消息,她委托我暂时照顾你。”
黎洲把手机聊天消息给时盈看。
时盈睁大眼睛,看到确实是宋舒女士的消息,她现在人在国外,有时差,时盈疼得刚缓过来,还来不及给宋女士报备。
黎洲竟然捷足先登。
时盈简直要被气笑,黎洲竟然已经想到用她妈来压她,怎么会有这么心机深沉的人。
时盈又想笑又笑不出来,抬起下巴看向黎洲:“照顾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没有。”黎洲淡声,一副良善的模样,“毕竟你也喊了我那么多年哥哥,照顾你是应该的。”
说这话,真像一个好哥哥呢。
报复,这绝对是报复。
时盈才不吃这一套,她早就对他这样的行为和态度脱敏,此时她偏激地想,觉得自己还不如直接腿断了的好,直接进病房,就能请护工了,谁都省事。
“你不要挟私报复我就谢谢你了。”时盈咬牙切齿,努力忍住,是真的想咬他两口解气。
黎洲语气依旧平淡:“报复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但气死我对你有好处。”时盈牙尖嘴利,当年这张嘴说的话有多好听,现在就有多能攻击人。
黎洲没否认,他看起来也很不想和她多说话,只淡淡回了句:“你说有就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