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7:「啧。」
邬荧不知道存鹤讨厌风铃花,虽然外界对她的评价大多都是“龟毛”“傲慢”诸如此类形容,但存鹤其实很少在她面前展示这些。
反而像只时刻等待顺毛的大孔雀。
她思考了会儿,点头说:“我知道了。”
存鹤想问她知道什么了,却看见她起身,动作很轻地将几枝风铃花取出来,气人不自知。
“我会拿走的,你不用担心。”
“……哦。”存鹤慢慢咬牙,表情僵了一点,她扭过头,刻意用满不在乎的语气回复。
她强调一遍:“随便你。”
K7:「啧。」
邬荧最终还是把那几枝开得正可爱的风铃花和其它花束放在一起,虽然外表看上去不太和谐,但她很珍惜朋友们的心意。
K7看着她给风铃花喷水,以延长生命,它生出几分对人类的轻蔑,怂恿道:「人类爱花,却只会残忍地剥夺它们生命,没有根是活不久的,反正最后都会枯萎,你还不如直接扔掉,尤其是这风铃花。」
邬荧听见了,没有回答,而是有些无奈地笑:“乖一点,Loyal,别吵,我要看书了。”
K7很不满她的敷衍,这是把它当成什么,需要哄着的幼稚园孩童吗?
它在心中又哼了声才安静,人类有什么好的?虚伪自私,还愚蠢得要命。
甘聆蠢,存鹤更蠢。
—
存鹤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
这次却梦到和邬荧第一次相遇,是在高二,清柏学费高得吓人,里面学生非富即贵,即外人嘴里的贵族高中。
邬荧作为特优生被特招进来,学费减免,还有丰厚的奖学金,和流行小说描写不同的是,清柏学生对特优生没有任何成见,也绝不会出现霸凌现象。
存鹤所在的一班总共转来两名特优生,另一个是谁她忘记了,只记得邬荧,记得她头发用一根浅绿色、印有乳白色斑点的发带扎起,还有一缕在耳后偷偷翘出个弧度。
似乎很爱笑,会认真地对每一个向她打招呼的人回复笑容,顺便解答他们无聊的问题。
例如星座是什么?兴趣爱好?住在哪里?喜欢吃什么?甜口还是咸口?
存鹤当时坐在最后排,冷眼看着邬荧走红毯般走来,她才不屑于和其他人一样,嘴角咧到耳根,笑容谄媚,用小心机来套特优生的近乎。
……无聊。
……讨厌。
……烦。
邬荧的座位在存鹤右前方,同桌是个胖乎乎的小女生,书桌里最多的不是课本而是零食,她偷偷摸摸塞给邬荧糖。
“谢谢。”邬荧小小声说。
同桌笑得像狼外婆:“好甜的。”
邬荧抿起唇角,坐得很直,她学着同桌样子,剥开糖纸,低头,拿课本挡住脸,再放下时脸颊已经微微鼓起一块。
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白板,甚至在老师望过来时,严肃点头。
同桌明芮在心里嗷嗷叫,哪里的小仙女,她快要被萌化了。
存鹤顺着视线,不自觉盯了人一整节课,但邬荧一次都没有回头,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终于捱到下课。
在明芮缠住人前,存鹤率先起身,上半身微微向前逼近,又冷静后退,冒进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她说:“抱歉,你能帮我捡一下东西吗?”
几分钟前,钢笔被故意踢到桌下。
邬荧一低头就能看见脚边的笔,她捡起来,放在桌面时很自然地抬起眼皮看了眼钢笔的主人。平静迅速的一眼,目光很快掠过,落到其他地方。
“给。”
“谢谢。”
“不客气。”
不对……存鹤总觉得哪里不舒服,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呢?她其实也不太清楚,却朦朦胧胧中知道,现在不是她想要的。
“我叫存鹤,存在的存,白鹤的鹤,中午请你吃饭吧,作为答谢。”
她应该同意的,她想。
只是吃顿饭而已。
邬荧却惊讶了瞬,礼貌地拒绝人。
“不用这么客气的,存同学。”
只是顺手帮忙捡了支钢笔而已。
存鹤没再说话,中午在食堂三楼看见和她一块用餐的明芮,原来是有约了,是明芮先邀请的吧?
她心头烦闷,不知道躁意从何而起。
存鹤从不与邬荧过多接触,更很少找她聊天,她不知道是理智得过分,还是稀里糊涂,反正和明芮熟悉了些。
钢笔成了消耗品,短短一个月,她摔坏了五支。
存鹤不认为自己应该自卑,她自卑什么呢?向来只有别人仰望她。她颇具忍耐意味地咬住舌尖,直到微微发麻才吐出气,何况……对谁都能露出的笑容,她根本不稀罕。
存鹤想,她和别人是不同的。
邬荧是慢慢才意识到,她可能、或许、大概是比较受欢迎的,并不夸张地说,她隔几天就能收到巧克力或者表白信一类、代表着某种旖旎情感的东西。
信的内容虽然五花八门,但大多都没有名字,存鹤面上不显,暗暗竖起耳朵听明芮和人吐槽。
“搞什么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