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发现无一人手腕上有此印记。
这人与灭他满门之人,定是同一伙人,恨意涌上心头,她紧攥着拳,身体发抖,险些站不稳,这时裴昭野搂住的大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扶起。
男人的炙热体温透过肩膀处薄薄的衣物传开,她抖了一下柔声说,“多谢将军”。
裴昭野见状放开她,与她隔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猜测这刺客并非山匪,乃是浑水摸鱼,混入这些刺客中。
薛疏月缩在裴昭野怀中,看着裴昭野的行为,倒像是刻意留活口,他没有疑惑,定然知道此人是什么身份。
三两下,将这些山匪斩杀,唯有那不明身份刺客,故意留了活口,将他押入看押嫌疑人的营帐中。
*
薛疏月身体本就孱弱,在外逃亡多日,又经此收受到严重惊吓,她大病了一场,连着发了一天的烧。
梦中噩梦连连,恍惚间她总梦到全家惨死,有许多巨大的黑蛇缠绕着她,要将她吞噬。
她无法呼吸,突然惊醒,原是一孩童在她床前呼唤她。
她睁开眼,入眼却不是军队的营帐,而是百姓的平常屋舍,“你是何人”。
她询问眼前的幼童,得知裴昭野因剿匪,前往于此城镇驻扎,抚慰百姓。
“多谢。”说完这话后,薛疏月便掀开被子下床,走出屋舍。
此地百姓被土匪重创,百废待兴,军中的将士帮着做些农活,听闻薛疏月受了惊,一家农户主动请缨照顾薛疏月。
薛疏月掀开帘子,便看到裴昭野在外间和这家的妇人说话。
“大娘,您大可放心,我们定不会放过那些为非作歹的山匪。”
脱掉那些甲胄,裴昭野只身着粗布麻衣,拿着耕地的锄头,依旧下颚绷紧,面容冷峻,因他浑身肃杀的气度,就算穿着这种衣服,别人也不会觉得他是寻常百姓。
“将军。”薛疏月行礼,裴昭野见是她,轻轻点头,然后出门继续帮这家人做活了。
这一幕看在薛疏月眼里格外荒谬,裴昭野身世低微,无依无靠,靠着在战场上那股不要命的冲劲终于在朝堂上闯出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因此声名远扬。
而于此同时,闻名的还有他的冷漠狠辣和不近人情,众人皆仰慕裴昭野的名声,但因他的冷面无私,没有人情味,也让那些爱慕他的女子退避三者。
但此刻看着身着粗布麻衣的裴昭野,薛疏月觉得,流言并未全真,这冷血名声,在她看来并非如此。
其实裴昭野本不用做这些,找个下属做,照样能保全名声,习武之人太多高高在上,自视甚高,鲜少有人如此关爱百姓如此。
薛疏月站在原地,手指尖扣了下衣角,有点无所适从,见妇人在刺绣,凑过去拿起针线和她搭话。
“大娘,我来帮你吧。”
“还是我来吧,看你年纪小,这些肯定做不来的。”
薛疏月眉眼弯弯,笑着接过她手中的绣活,她父亲是织造官,她自小便学习家传苏绣技法,这花样对她来说轻而易举,她眉眼弯弯说道,“这可不一定。”
裴昭野抬眼看去,隔着薄薄的一层窗户纸,他仿佛能想象到眼前女子巧笑倩兮,一双手纤细灵巧,秀发乖巧垂落在耳畔,好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在妇人震惊的表情下,她没几下了一个精妙绝伦的绣活,那上面的每一物都栩栩如生。
“姑娘绣艺真好,这图案就好像是能活过来似的,怕就是城中最好的绣娘,这绣艺也不及姑娘。”
“大娘谬赞了,略懂一二而已。”
“姑娘如此心灵手巧,可曾婚配?”薛疏月从未见过如此热情的人,她的手被大娘抓着不断地抚摸,一时间有点无所适从,她想把自己手从大娘手中拿出来,但是却被死死抓住,动弹不得。
“早已成婚。”她眉眼低垂,捂住嘴咳了一下。
“那姑娘夫君是军队何人,为何姑娘受伤,夫君迟迟未见?”大娘的脸上有怒意,似是在为她鸣不平。
薛疏月垂下眼睫,眼眶噙着泪,活脱脱被戳到了伤心事的样子,那大娘见此,也不敢说话,柔声安慰着她。
“妾身远道而来,没成想到了此地,见到的却是夫君的尸体。”
在她开始演戏的前一秒,裴昭野走了进来,他高大的身影在门口显得有点逼窘,遮住了大部分的光,薛疏月猛地一回头,眼神直直撞上了裴昭野的目光,他神色不明。
“妾身——,妾身失态了。”薛疏月赶紧俯身给行礼,他点头轻轻应下。
“妾身多谢将军相救之恩,给将军添麻烦了。”
“无碍。”裴昭野接着把头转向一旁的大娘,瞥到桌子上薛疏月的绣品,一对鸳鸯栩栩如生,眼底的怀疑之色迟迟未散。
“你一个商贾女子,为何绣工如此精妙。”他将这绣品攥在手中把玩。
“回将军,家母自幼便培养妾身女红,她常言,女子须有一技傍身。”
“原来如此。”转身欲离开,被薛疏月叫住。
“妾身孤苦伶仃一人,夫君已逝,妾身再无任何念想,只想跟随军中,尽我所能,同夫君一样保家卫国。”
上下扫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