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平日无论薛疏月多久出来,营地内主帅的帐基本都是亮着的,裴昭野好似永远不会休息一样,永远在为战事操劳。
可今日真是破天荒了,主帅的帐居然是黑着的灯,薛疏月喜欢坐在门口的石凳上看星星月亮,仿佛只有这种时候,她才觉得能稍稍休息,卸下自己虚假的面具。
不远处的身后,有脚步声,饶是知道营帐内应该没什么危险,薛疏月也紧张地回头。
见男子高大身影出现在眼前,薛疏月心思稍定,“夜深了,将军怎会在此,妾身看将军帐内灯灭,还以为将军已然入睡。”
“出来逛逛。”裴昭野提着一大桶水,转身欲回帐中。
薛疏月见桶中并未有热气,料到这应该是凉水,“将军,妾身见伙房那边有热水,将军用那个吧,小心着凉。”
“不必。”裴昭野脸色阴沉,语气不善。
“将军乃一军主帅,国家栋梁,万万要注意身体。”
“多嘴。”裴昭野瞥了她一眼,然后冷淡转身。
此地徒留薛疏月一人呆愣在原地,看着脚步略有匆忙的裴昭野。
多嘴?这种话哪里像是裴昭野能够说出来的,怕不是被人夺了舍。
薛疏月觉得自己方才好像从裴昭野那张脸上看出了气急败坏的表情,可能是看错了,真是不识好人心,就拿凉水沐浴吧,冻死他。
薛疏月朝裴昭野营帐的方向努了努嘴,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内。
翌日,阳光正好,空气宜人,薛疏月早早地就到了陈大娘的房间,挽着陈大娘的手跟她一起上了镇上。
镇上人多眼杂,人流络绎不绝,薛疏月从前虽然在人前露面不多,但为了防止有人认出她来,她还是带了帷帽,遮住脸只漏出一张透亮的眼睛。
“姑娘,这个花卉形状的多少文钱。”
“十文钱。”
摊子面前,人流量络绎不绝,似乎并未有人能看出她绣品其中异样,由于这些绣品模样生动,薛疏月嘴又甜,很快就被村民一抢而空。
但直至最后,薛疏月都没看到任何可疑的地方,她只得失望而归。
她跟大娘准备回军中,路过街角处,竟见到两人身着黑衣,在街角处密语,那两人手腕上赫然就是那黑色印记。
见那两人看来,薛疏月下意识低下头,随后拉着大娘走开。
告示板上,上边是通缉的土匪,面目可憎,模样凶狠,她不敢看,连忙转过身。
薛疏月拉着陈大娘走开,这时候一个小孩子撞了她一下,“不好意思,姐姐。”
“没事。”薛疏月揉揉胳膊,然后温柔地笑了一下。
小孩子柔软的手握上薛疏月的手,在她的手上塞了一块帕子,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黑龙寨。”
说完后,小孩子调皮地跑走了,徒留薛疏月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直到陈大娘在她眼前挥手,“月夫人,你怎么了?”
“无事。”她刚缓过神,冲大娘安慰性地摇了摇头,然后紧紧攥着手中的锦帕。
这锦帕上乃是她薛家绝技,她绝不会看错。
那孩子在她耳边说的是黑龙寨,她抬起头,看着眼前通缉的告示板。
板上还张贴了一张告示,土匪横行,危机四伏,近日镇中百姓请不要前往黑龙寨。
薛疏月一路都魂不守舍,直到回了营帐,她还没缓过神来。
这是阴谋,还是薛家人的传信?
薛疏月知道近日裴昭野一直为山匪烦恼,这山匪的名声恶臭,全镇都知道,她薛家人全门上下一向光明磊落,怎么会跟山匪产生关系。
难不成,是有人在针对她下计?
这军中无疑是最安全的地方,除了军中,无人能护住她。
想着想着,这时帐外传来敲门声,她慌忙过去拉开了帘子,门外的人一身黄金甲胄,据营中的将士说,裴昭野今日剿匪大胜。
自从知道薛家人可能与山匪有瓜葛,薛疏月听到这些消息不免担忧,“将军今日怎的来此了?”
“陈大娘说你从镇中回来就魂不守舍,可是有什么新奇的际遇?”
“没有啊,将军,妾身还要恭贺将军大胜。”薛疏月心中苦闷,嘴角勉强牵出一丝弧度。
“是吗?我看你面色不善。”裴昭野看向她,薛疏月只得讪讪笑道。
“哪有,妾身是真心实意为将军开心。”
“嗯。”裴昭野见此景,走出了她的营帐门,薛疏月起身相送,被裴昭野止住了。
“老军医让你熬的药,一会送到我帐中吧。”随后裴昭野转身离开。
薛疏月这才意识到裴昭野此行来的目的,平素里这个时候,她都是要送药的,连忙去药房中端了药。
裴昭野回了帐中,手中攥着那日薛疏月掉的帕子,放在鼻尖前,轻嗅了一下,帕子原本的芳香已经散去,被男人的味道浸染。
唯有触感滑腻,提醒着他这帕子的主人。
是战友之妻,是已经结了婚的寡妇,是一个跟他身份极为不相配之人。
但裴昭野心中想的,只有那女子能噬心的美貌,和能勾魂般的身姿。
想到今日之事,裴昭野难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