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的枯枝渐渐燃尽,火光渐渐熄灭,寒风肆无忌惮钻了进来。
他们二人相隔甚远,坐在山洞的两边,洞内寂寥无声,时不时传来几声女人疼痛的嘤咛声。
上了药之后,裴昭野已经退热,他素来夜里无眠,在这危急时刻下更是。
注意到女子的嘤咛声消失,裴昭野皱了皱眉,这女人身体薄弱,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怕是会生病,要是不及时处理,怕是要丧命于此啊。
从洞口处透进昏暗的月光,裴昭野站起来,往薛疏月的那边行走。
薛疏月一头发发散乱地披在肩头,脸色苍白,唇瓣毫无血色,她的皮肤宛若白瓷,整个人在月光下像一个破碎的瓷娃娃。
美丽的,易碎的,让人有破坏欲的。
裴昭野微微俯身,挡住了大半部分光线,让薛疏月的脸处于阴影中。
他的手不自觉触碰到了女人的脸,触感滑嫩,如羊脂白玉,他用手指轻轻剐蹭了一下。
然后将这两根手指捻了捻,放在面前闻了闻。
她今日未擦脂粉,素色也如此勾人,薛疏月此时疼昏了去,迷糊之际感觉有蚊子在自己脸上作乱,她伸手打了一下。
好巧不巧,这一巴掌正好落在裴昭野的脸上,她力道不大,脸颊处有微微的刺痛感,痛感引起皮肤外层产生了丝丝的酥麻感。
他正要发怒,但看到女子恬静睡颜,想到今日女子孤身一人前来救他,气也消了大半,她身形瘦弱,血流不止,平日里整日哭哭啼啼的女子,为了救他,伤的这么重,他也怪不起来女子。
这感觉让他觉得有些异样,他轻抚了一下,自己被打的地方,酥麻感蔓延,传到他的手上,接着传到他的心窝上,他轻抚了一下心脏处,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剧烈的跳动。
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便觉得心脏的跳动更加剧烈,他用力按住自己的心脏处,奈何无济于事,心跳声音蓬勃,在这黑夜中清晰可见。
他看了看眼前的女子,迷茫的眨了眨眼。
这种感觉,又是什么?
像是被陌生思绪,牵住了心脏,女子气息扼住了他的呼吸,他看不懂自己的心了。
他感受到自己的心无法控制,他沉溺了二十余年的心脏,此刻在疯狂的跳动叫嚣。
裴昭野转过身去,不再看女子的脸,但那酥麻感未曾消减,他心脏还是止不住地砰砰直跳。
几个深呼吸后,他终于的心脏终于冷静下来了。
接着他用指尖触碰到女子脑门,发现温度异常,顿觉不好,应是发烧了。
当下必须用药,他将外袍把女子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遮住了这满园春色,他咽了下口水,心脏又开始不安分地剧烈跳动,随后从衣裳中牵出女子的胳膊。
说来可笑,他活了二十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触碰到女子的手臂,原来男子和女子当真不一样,女子如水般柔情,而男子如砂砾般粗糙。
他一只手就能握住女子的整个手臂,因常年在沙场磨练,他肤色黝黑,和女人如瓷一般的皮肤对比起格外鲜明。
女子的手臂在他的手下脆弱易折,裴昭野攥的更紧。
药物落在瓷白的胳膊上,疼痛感让薛疏月不自觉挣扎,连带着手臂上都落了几个印子。
她被迫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男人一双眼睛如野兽般盯着她,她连忙把手抽开,缩在墙角,眼神流露出防备,她是为了让裴昭野对她放下防备,可不是想让他动了别样的心思。
“将军,您想做什么!”
薛疏月确实是无意睡去,她白日算计裴昭野耗费了心神,又因此负伤,体力不支倒了下来。
她睡前还在庆幸今日一计能拉近二人距离,但她没想要把二人的距离拉的如此近。
裴昭野就坐在自己身前,二人的距离不到十公分。
“别误会,为你上药,你发烧了。”裴昭野见她清醒,将药放置在地上,随后背过身。
“今日之事,乃不得已而为之,多有得罪。”他轻轻咳了一声。
“无碍,多谢将军为妾身上药。”薛疏月才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这时才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对,似乎真是发烧了。
刚才醒来的时候看着裴昭野在自己身前,还以为……,还以为他是个趁人之危的登徒子。
“妾身刚刚,多有得罪,还请将军继续。”薛疏月将自己的胳膊伸出来,因为发烧,她面色红润,就连头脑也有些发晕。
裴昭野转过身,拿过草药,在她的胳膊上洒了一下。
这药果然名不虚传,真不知道刚刚裴昭野是怎样忍下来的,她紧皱眉头,尽管努力抑制出叫喊,但还是吃痛,忍不住回缩胳膊。
“别动,很快。”裴昭野紧紧攥住薛疏月的胳膊,将这些药一股脑全部撒在薛疏月的胳膊上。
眼看眼前女子唇瓣微张,气若游丝,因为出汗,额间碎发都黏连在脸颊边上。
这时他的衣角被忽然抓住,大概是药效发作,他的衣裳都被女子捏皱了。
身边是女子身上的香味混着浓重的草药香,裴昭野现在觉得这药是不是还混着一些其他的东西,为什么他如今有些发晕。
裴昭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