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舟真是白瞎了他那张好脸。”
“搞霸凌,抄袭,吸/毒,我只能说一句封杀的好。”
“呵呵,封杀怎么够?这种劣迹艺人就应该去死!”
……
手机屏幕的亮度刺眼,尽数映在了少年的脸上。
“我没做过这些事。”他朝墙壁上挂着的一张照片喃喃。
“嗯,姐姐知道。”江知雾站在他身侧,温柔地给出回应。
可少年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对着手机怔怔出神。
“别管这些人。”江知雾伸出手,想遮盖住满屏的诅咒和辱骂,下一秒,她透明的指尖直接穿过了手机。
捞到一把空气。
江知雾无奈地蹙起眉。
再仔细看,墙上那张笑颜明媚的黑白遗照,正是江知雾本人。
……
“江总?江总?”
会议室灯光冷冽,合作方代表讨好的声音,把江知雾从凌乱的思绪中唤回神。
“嗯,继续。” 江知雾指尖在厚厚的文件上轻轻一点,声音清晰稳定,仿佛刚才的出神只是工作间隙中一次短暂的资讯处理。
“我们的提案您考虑得如何?”合作方代表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重。
江知雾眼帘微垂,从对面大楼的巨幅海报上收回目光,视线如手术刀般精准刺向对方:“贵司要求利润再分5%,依据是什么?”她的声音平稳,却让空气骤然凝固。
合作方代表脸上的笑意僵硬了一瞬,强作镇定:“姜总,生意要讲人情。”
“讲人情的前提是守规则。”她身体前倾,双手交叠置于黑色大理石桌面,腕表折射出冷光。
一场商业谈判完毕,合作方代表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
等助理送走腿脚发软的合作方代表,江知雾的眼神再次飘向对面大楼的巨幅海报。
海报上的人是她的亲弟弟江砚舟,那张本就俊朗惹眼的脸上,挂着嚣张又臭屁的表情,是那般年轻,鲜活。
江知雾却依旧惊魂未定。
也许是最近太过疲惫,她竟然在方才的片刻失神里,匆匆做了个梦。
梦里,她似乎置身于一本狗血爽文中,成了早早猝死的路人甲。
而她的弟弟江砚舟,却是小说前期重要的炮灰角色。
17岁那年,江砚舟凭借一首原创单曲在乐坛崭露头角,一夜斩粉千万,登顶成为现象级的超人气顶流。
然而在女主所参加的一档亲情综艺里,他却沦为了对照组,在有心人的疯狂营销下,被不明真相的网友贴上“冷酷”“没有礼貌”的标签。
在江知雾死后,一蹶不振的江砚舟又被陆续扒出带头霸凌、吸/毒等丑闻,甚至被江知雾的前未婚夫、书中的男主设计走亿万家产,彻底成为主角的垫脚石。
最后,江砚舟扛不住全网的谩骂退了圈,严重的抑郁症促使他吞药自鲨。
想到弟弟临死前麻木的神情,江知雾竭力压下心悸。
几张模糊到看不清人脸的照片,几段似是而非的聊天记录,就能随意给人判定罪行。
而女主引导话题矛盾,纵容经纪人发通稿拉踩,男主用不道德的阴私手段谋夺家产,何尝不是在吸人血馒头?!
这种“爽文”未免太没有道德底线。
江知雾觉得自己的梦过于无厘头,但本能却驱动她求证般询问助理:“小砚最近怎么样?”
听到江总询问弟弟的近况,助理心中微微一讶,良好的素养让他保持住了表面的沉稳:“少爷新歌发行量又破了记录,在欧美也很有市场。”
“嗯。”
得知弟弟一切如常,江知雾总算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助理又迟疑着补充:“但……”
“但?”
“最近少爷似乎遇到了一点麻烦。”
在江知雾微冷的视线中,助理顶着压力打开手机,给她展示微博热搜词条。
#江砚舟对公司前辈沈聿冷脸#
#江砚舟不尊重前辈#
江知雾沉着脸翻看这些热搜词条,熟悉的名字让她眼皮直跳。
沈聿,正是书中的男主,江知雾的前未婚夫。
之所以有个“前”字,是因为早在父母抛下年幼的姐弟俩离世、巨额遗产要交由亲戚代为管理时,沈家就迅速上门退了亲。
屏幕上#江砚舟没有教养#的词条刺得江知雾眼底发烫。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每一次搏动都在印证那个荒谬却愈发明晰的认知——那不是梦,是被她遗忘的前世,是命定的剧本。
而此刻,她的亲弟弟江砚舟,正一脚踏进了书里为炮灰配角挖好的深坑。
这念头一起,江知雾顿时心惊肉跳。
她对着助理打了个手势,扬声吩咐:“让人把热搜撤了。”
*
“砚舟!你的热搜词条突然消失了!”
经纪人章文时捧着手机,乐颠颠冲着沙发上的少年喊。
少年的长相像是被造物主偏爱的成品,不是那种寡淡的精致,而是骨相皮相都透着恰到好处的张力。
听闻旁人的呼喊,他只是微微抬了下眉,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