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黑切黑,说不准此刻在哪个犄角旮旯等着给她下套,于是一路小心谨慎,步步如履薄冰。
没成想足足行了小半刻钟,也没见到哪怕一个人影。
直到拐过一处小山坳,突然有人蹿到她身前,带着一脸欢喜的笑意。
“姐姐!”
来人脸蛋圆圆,睫毛卷卷,一笑颊边浮起两个酒窝,典型的一张娃娃脸,尤其眉心的一颗红痣鲜艳若血,衬得面容越发俊俏。
若非还要比夏浅卿足足高上一个头,一打眼瞧过,还以为是哪家舞勺之龄的少年。
“祁奉?”夏浅卿一诧,“你怎会在此处?”
“那些找寻姐姐的侍卫就是我化作姐姐形貌,才成功调走。”少年故作气恼抄臂而立,“事到如今,姐姐还问我怎会在此?”
夏浅卿好笑:“神子救命之恩,感激不尽,恨不得五体投地,结草衔环以报。”
少年被她逗得笑了开来:“为姐姐分忧我高兴还来不及,怎需姐姐报答?”
眼见夏浅卿的目光还是若有若无落向四周,谨慎环顾,祁奉弯眸一笑:“姐姐是在担忧那位人间帝王会不会追上来吗?姐姐安心,我已经将他引入陷阱之中,他出不来的!”
“什么陷阱?”
“一个迷宫法器。”祁奉笑眯眯道,“我从兰姐姐那里拿到的。”
不过那迷宫里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那人间帝王自己的造化。
夏浅卿盯着他,也不说话。须臾,反身便要返回承恩寺。
“姐姐要去哪里?”祁奉跳到她面前,将她拦下,“姐姐好不容易离开,又要自投罗网吗?”
夏浅卿看他:“那你跟我说实话,慕容溯身陷迷宫,有没有性命之忧?”
祁奉不说话。
夏浅卿甩手便要折返。
“姐姐!”
祁奉又要上前拦阻,夏浅卿拂开他时不留心碰到他腰上悬挂着的水月镜,镜中铮一道亮光闪烁,随即传来女子心满意足地喟叹。
“……唔,这葡萄好甜,来,小脸蛋给姐姐捏一下……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了,想必咬一口更甜!”
“轻点轻点……哎哟!我的肩膀要让你捏断了,轻点……对对对,要温柔,要轻缓,才是伺候人的方式。”
夏浅卿:“……”
她看了眼镜子。
入眼就是五名虽然衣着各异但都穿得不多且领口大张的男子,正围绕在躺椅四周,要么捏脚,要么捏肩,要么剥葡萄皮,要么扇着团扇,尽心竭力讨好躺椅正中的女子。
兰烬。
这世间能人异士繁多,兰烬无疑算是其中的佼佼者,当年夏浅卿离族历练,与兰烬不打不相识,引以为至交。
这几年,祁奉一直跟在兰烬身旁历练。
不过眼下的兰烬当真舒坦个不行。
各式男宠环伺,各种美食尽有,简直连慕容溯这个可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一国之君,都要甘拜下风。
难得兰烬在百忙之中还能想起她。
“明明都三年不见了,好容易醒了过来,夏浅卿那个小没良心的也不来见我,我又不方便寻她。”
兰烬咽下一颗葡萄,叹息一声。
“她和她的那位陛下分离许久,此刻说不准正如胶似漆干柴烈火,我若贸然打扰,岂非不解风情?”
一侧的男宠应声:“要不阁主送些礼物给夏族长,探探口风再做计较?”
“什么礼物?有何好送?”兰烬摆摆手,嗤声,“人家如今可是贵为一国之母,要什么不是应有尽有?”
“阁主,为何不送些……那种礼物?”
夏浅卿一听这意有所指的语气便顿觉不妙,果然见兰烬登时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连连点头。
“你说的对!君子成人之美,她如今既然与慕容溯不分你我,我自当把我珍藏的小宝贝们,一一送上……什么小铃铛,红绸啊,银托子,相思套……”
眼见这人越说越离谱越说越露骨,夏浅卿忍无可霍然提声。
“兰烬!!”
惊得兰烬一骨碌从凉塌上蹿了起来。
“闹鬼了?!我怎么听见夏浅卿的声音?她不应该还在宫里和慕容溯你侬我侬,怎么还能听见她叫我?”
她寻声摸过水月镜,瞧见夏浅卿身侧的祁奉,了悟:“敢情是你小子!”
夏浅卿阴阳怪气:“真不好意思了,打扰您的好日子了。”
“你知道就好。”
兰烬重新枕回一名绿衣男子的大腿。
“不过怎么叫我的好日子?你如今不也是好日子吗?天天和慕容溯在一起,早就给人吃干抹净了吧?”
夏浅卿:“……”
兰烬不可置信地重新坐起身子。
“你该不会陪在慕容溯身边这么久了,到现在还是躺在一张床上纯睡觉吧?”
她叹为观止。
“夏浅卿,你是真厉害啊,成婚了就和没成婚一样,一天天的清心寡欲,守着慕容溯那么好看的一张脸还能做柳下惠,我该说你不解风情呢还是暴殄天物?温泉啊,马车啊,妆台啊,各种各样的地点姿势哪个不行——”
夏浅卿被这老色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