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昕半点不懂欣赏,一锄锄下去,连根刨起,露出深处黑红色泥土,伴随而来是刺鼻的腥气。
“啊!”叶昕尖叫,扔了锄头,飞快跳到一边,嚷道:“有死人。”
姜维麟神色凛然,“哪里?”
叶昕想起他看不见,指着腥红的泥土道:“土里全是血。”
姜维麟道:“还有什么?”
叶昕心道这还不够,朝土里张望,想了又想,拣回铲子继续往下挖了两铲,战战兢兢的,原以为能挖出个手啊脚啊之类的,谁知挖了半晌,翻出的土全带着血腥臭气,别说尸体,半个指头都没有。
她翻了一小块地后,感觉累了停下来休息,忍不住嘀咕:“难道是这些花都成精了,所以树根里有血?”
姜维麟蹲下身,捏起一块泥土闻了闻道:“是人血。”
叶昕越发瘆得慌,花根处的土全血染成了黑红色,却没有尸体,诡异至极。她握着花锄道:“还挖不挖?”
姜维麟道:“再往深处挖一点。”
叶昕硬着头皮继续挖,黑红的泥土里,渐渐翻出一些黑渣。经姜维麟鉴定,是烧药之后的残渣。
院子里小半块地全被翻了一遍,没有其他发现。
叶昕累得直喘粗气,把花锄一扔道:“不翻了,不翻了。什么都没有。”没有挖出尸体之类的东西,她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悬口气。再看满园艳丽的牡丹,也没有初见时的欣赏,反而感觉惶惶然。
血腥气渗透在空气中,与花香纠缠在一起,让人胸闷。
姜维麟绕着院子慢慢走了一圈,脸上露出慎重的神色。
叶昕一拍掌道:“我知道了。”
姜维麟问道:“知道什么?”
“莫非这徐老头平时拿血在养花?难怪这院子里的花开的特别艳。”
姜维麟道:“土里的颜色有深有浅,腥气还很浓郁,是这几日浇灌进去的。徐老头死了三天以上,绝不是他。”
叶昕刚才也只是随口一说,天下哪有用人血养花的道理,还是养整个院子,她道:“我这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姜维麟一怔,道:“这句话倒是符合圣贤之理。”
叶昕没想到还能得一句夸奖,嘿嘿笑了一声。
可惜院子里除了血腥和药渣,再没留其他线索。两人又四处查看一遍,没有发现。
突然,院门从外被人猛地推开,一道雪亮剑光同时随之而来,朝两人方向袭来。
叶昕挖了大半日的土,杵在花坛旁休息,离门稍远。姜维麟恰巧站在门后,剑光如白虹贯日破门而入,他不慌不忙一掌击出,动作很慢,与迅如急雷的剑光形成鲜明对比,然后劲风暗含,剑光如同遇上一张无形的网,失去了威力,戛然而止被他挡下。
姜维麟收手,对门外人道:“亦泽兄。”
“天权?”王亦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门推开,一群弟子走进院中,被簇拥在当中的不是王亦泽是谁。
“你怎么在这里?”王亦泽吃惊,“没去找大夫看病吗?”
姜维麟已能看到人影,朝着他道:“吃了两贴药,已经能看到光亮和轮廓。”随即又问道,“不用再守山了?”
王亦泽叹了一声道:“叶昕那妖女被抓着了。”
“什么!”这一声惊讶出资叶昕之口,她本来站在一旁看他们寒暄,被王亦泽说的话惊到,忍不住脱口而出。
王亦泽和东洲弟子朝她看过来,不约而同的微怔。
叶昕在山上时满脸是泥,现今没人认出是她。
叶昕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但心头的震撼只多不少:难道她不是叶昕?可是梦中那么清晰,她就是叶昕,山上被抓又是怎么回事?心头仿佛乱麻一团,她呆愣愣站在那里出神。
王亦泽瞥她一眼,又去看姜维麟,转头再看叶昕,视线在她喉口微微凸起的喉结停顿片刻。
姜维麟问:“怎么抓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