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无趣。”
崔琰道:“前辈莫急,又过了一年,有人找上门来,是个江湖人士,他在柳家见人就杀,剑下无情,酿成一出灭门惨案。”
叶昕抬头看他一眼,心想这个故事似乎在哪听过。
崔琰还在说后续,“官府给柳家收尸的时候发现,家主和四个少爷的尸体都不见了,后来终于在柳小姐的坟前找到了。他们一溜地跪在坟前,被长剑钉穿身体。而柳小姐的棺椁被挖了出来,尸身已经不见,但是那个棺材板的背面,全是划痕。”
腮胡子忽然笑:“有趣,有趣。”
叶昕悚然一惊,竟然是活埋。
她皱起眉头,“亲生骨肉,竟也下得去手。”
崔琰道:“官府对外公布,柳小姐失去清白,给河东柳氏抹了黑,柳家家主为了终结这个耻辱,把女儿闷死,但血脉亲缘是天性,动手时心软,柳小姐当时并未死透,后来在棺中活过来,这才有了棺内的划痕。柳小姐孩子的父亲是个江湖人士,寻仇上门,一怒之下灭了柳氏满门。”
叶昕听他口气轻飘飘的,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络腮胡子道:“合乎情理,但故事也不见精彩。”
“原来前辈喜欢看戏。”
“看戏讲究个起伏曲折,起伏越多越有趣,你这个虽有起伏,也快意恩仇,还是普通了些。”
络腮胡子平时倒是很少说那么长的话,崔琰笑了一下道:“前辈说的是戏曲,我说的却是真实故事,柳小姐死于至亲之手也经够可怜,前辈却仍觉得不够?”
络腮胡子桀桀笑道:“再惨的故事也是发生在他人身上,与我没有半分痛楚,我何必为她伤心,便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你何曾听过狐死兔悲的?我与她也绝非同类。”
在场三人都不是正义之士,络腮胡子说的理所当然,叶昕听了也不觉得有什么错。
崔琰低头沉吟,忽然笑了一声,道,“不忍叫前辈失望,我还是继续说这个故事吧。”
叶昕讶然,心想这个故事居然还有后文。
“官府所言只是真实的一小部分,实际上,河东柳氏早和江湖人士来往许久,柳氏子弟也习武艺,但始终都是二流水平,与江湖中的一流高手相差甚远。柳氏家主不知从哪里得来一副画像,说是江湖中某一个势力的顶尖人物的亡妻,此人武功高绝,是江湖中首屈一指的人物,对其亡妻十分情深,后来并未续娶。柳氏家主发现自己的女儿与画像中女子有六七分相像,思考许久,才定下一个计策。”
“他探得那人行踪,将自己女儿送出门,弄一出劫道的戏码,让柳小姐出现在那人面前。那人果然心动,救下柳小姐,后来留在身边,还生了个孩子。但时日久了,柳小姐性格秉性与他亡妻并不相似,他也就日渐冷淡。柳小姐好几年后才知道缘由,带着孩子离开,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半分武功,吃尽苦头才找到娘家,原以为就此能安定下来。”
“可那柳氏家主一直注意女儿动态,图的是能从那人处谋得天下绝顶的武功秘籍,哪知柳小姐突然带着孩子离开,破坏了他多年图谋。于是在柳小姐回来这半年里,一家人旁敲侧击,都是劝她赶紧回到那人身边。人多议论多,难免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有一天让柳小姐听到父兄议论真相,她天真纯朴,不懂人心诡谲,当即和父兄争执起来。柳氏家主怕她将秘密泄露给那人知道,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勒死她,再谎称她投井自尽。反正还有个孩子作为筹码,仍然有机会去那人身边谋求武功秘籍。”
身处花间派,不知听说多少残忍事迹的叶昕,听到这里也不禁倒抽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