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粥还有一碟小菜。
叶昕好奇和他聊了几句,这才知道,童希是山下镇子的村民,知道神霄是江湖大派,自己上山求入门,他根骨中等,拜不了师,只能暂时打杂学些粗浅功夫。
这次被叫来做事,童希高兴极了,能在姜维麟这儿学到一招半式,或是以后得了机会正式入门,对他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
童希拍着胸脯道:“辛公子放心养伤,有什么事叫我就行了。”
叶昕问姜维麟去哪里了。
童希不知详细的,只说:“姜师叔说今天要晚点回来。”
叶昕又问王闻山高鸣几个,童希道:“几位师兄要坐早课,下午还需去戒律堂。”
“晚上呢?”
“有晚课。”
叶昕倒抽一口凉气,恐怖如斯,难怪花间派斗不过人家名门正派,扪心自问,你认真卷了吗?
有了童希在,她过了一天饭来张口的好日子,等晚上姜维麟回来,她才知道他忙碌一整日与无念大师等人商量如何看管“叶昕”。
叶昕听得心里有些发毛,“你们不是要把她关押到山里的密室里折磨吧?”
姜维麟失笑,“你从哪里听来的传闻?”
“外面都是这么说的。”
“叶昕已经弃暗投明,有意和同盟合作,如今神霄派还要护着她,怎么会无故折磨她?”
叶昕大吃一惊,脸上力持镇定,“弃暗投明?”
姜维麟不想多谈此事,略微点头,问她白天吃的什么做了什么事。
叶昕心不在焉,不知这个“叶昕”到底要做什么。人最恐惧的,莫过于未知,她被崔琰逼着来到神霄派,对他的算计一无所知,颈后仿佛永远悬着一柄剑,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她睫毛轻颤,虽没让姜维麟看清眼神,但身上那股子不安的感觉还是让他察觉到了。
姜维麟脸色微沉,拉起她的手。
叶昕讶然。
姜维麟给她手指擦了擦,原来指间上不知从哪沾到一点灰尘。
“若是你从前做过什么恶事,不妨说出来。”
叶昕顿时绷紧,心想:完了,完了,是叫他看出什么了?
她想抽回手,却被姜维麟紧紧握住。
空气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有些粘稠胶着。
姜维麟看着她,思索片刻后道:“若你在江湖有什么恩怨,我可以替你了结。”
叶昕越发茫然,虽然行走江湖也有些日子,但她大多时候背靠大树好乘凉,没有什么实际经验。
这了结……具体是怎么个意思呢?
总不能是以前叶昕做的什么坏事,把她送出去顶锅,叫了结吧?
她嘴唇几不可见地动了动,掀起眼皮朝姜维麟看了眼。
他脸上的神色有点让人看不懂,目光灼灼,大掌紧紧握着她的手,长期练武的薄茧在皮肤上留下磨砺感。
叶昕心慌,想说什么,声音堵在喉咙里。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现在是坦白真相的最好机会,可理智的那根弦绷得紧紧的。若是揭穿身份,将要背负的是过去叶昕的所有。
她可是还有强抢男子,在花间派藏有十二面首的恶迹……实在开不了口。
还有最最要紧的一点,刺杀皇孙。
姜维麟身为神霄派最年轻有为的弟子,难道还真能帮她?
叶昕心里那点子希望,出现的快,湮灭的却更快,心慌过后只剩下意乱,她轻轻摇头。
姜维麟目光专注,没错过她脸上的迷茫。
纤长的,漆黑的眼睫垂下,在烛火下落下一片影,挡住了她的目光。
姜维麟喉口有些痒,这种不受控制的异样感觉,是在遇见叶昕后才出现的。
他自幼练武,风里来雨里去,又被玄宁真人严格管教,早早就锻炼出稳健老练的心态,可眼下,那些不受控制的心思像是石头落在平湖上,轻微的一点动静,引起的涟漪却层层扩散开。
姜维麟抬起她的下巴,目光不由被嫣红的唇吸引住。
“你几次打听叶昕的事……”姜维麟说着,见叶昕露出惊讶的表情,她的瞳仁颜色略浅,琉璃似的,在微黄的灯火下透着一股难言的潋滟风光。
他话到一半突然没了声,本想问她是不是叶昕的面首,可看她脸上隐约藏着的一丝怯意,姜维麟就有些问不下去。
鬼使神差的,他俯身亲了亲她的唇。
叶昕惊呆了。
近在咫尺之下,桌上的烛火轻轻晃动,照在他英挺的眉眼上,意识到他刚才做的,她脸腾地一下红了,莹白的皮肤上了胭脂似的。
姜维麟心跳地厉害,呼吸也重了几分,心里的那股痒却更厉害了。
“你,你……”叶昕手足无措。
姜维麟轻轻捏了下她的手,神色果决要说什么。
窗外忽然有张脸凑进来,“辛公子,天热蚊虫多,姜师叔叫我给你拿避蚊烟……”
童希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却越等越大,叶昕脸正对着窗户位置,真害怕他的眼珠从眶里掉出来。
“姜,姜师叔……”
童希额头上的汗都要淌下来了,一是刚才小跑着过来,二来他在镇子里长大,不是那些从小在门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