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笙放了茶盏起身道:“无妨,说。是不是避暑香丸的事情?”
白蔻点头道:“姑娘,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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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着家丁套了马车,林笙笙匆匆离去,陈毓盈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顿住脚步。
嬷嬷跟在身后,关切问道:“姑娘还那样小,会不会......夫人,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陈毓盈想起昨日深夜见到林笙笙闭着眼悄悄滚下泪珠,叹了一口气道:“叫她去吧,孩子大了总要经历些风雨。”
不多时,林笙笙的马车停在周府门前,看门的婆子一见是林府的马车,慌慌张张往内院跑去通报。
周大人是朝中六品小官,周夫人母族也没什么根基,所以周家在云京十分低调,走在府宅中,目之所及也尽是普通的花草树木,不见奇石金玉。
周夫人热情招待着林笙笙坐在正厅内,细细打量,见她秀眉杏眼,眼底似有一汪清泉莹莹,琼鼻朱唇,两颊透着浅红,身后墨发挽起,露出洁白的后颈肌肤,雪青色百褶裙角似乎还卷着杳霭流玉。
如神仙妃子下凡一般,难怪京中人都说林家有女万金难求。
“林姑娘怎么来了,你看我,都没好好准备一番。”
林笙笙开门见山道:“听闻贵府三姑娘用了我家香丸后皮肤红肿,我特来看看。”
周夫人慌了一瞬,笑道:“哪有的事?”
“还请周夫人带我去见见贵府三姑娘。”林笙笙诚恳道。
“不过是吃错了东西,起疹子罢了,与林姑娘的香丸有什么干系?林姑娘您误会了。”
周夫人还觉不够,补充道:“已经看过医者,只需吃些药调理便可,林姑娘不必多虑。”
周夫人心中慌乱,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将这件事泄了出去。三姑娘确实是用了香丸后皮肤红肿如今还卧床不起,可是那又怎样?
难道还要因为这些小事同林家闹僵不成?
平日里巴结林家都没机会呢,现在才认识就要得罪,这怎么行!
三姑娘并非她亲生,不过是一位已过世的姨娘所出,虽然养在自己膝下,但是感情终归淡许多。
想着,她回过头眼神中带着警告巡视一圈身后侍女,侍女们缩着头不敢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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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书房,元青轻声走进来在香炉中点了炭火放了隔片,然后将谢枕欢交给他的雪中春信香丸放入。
不多时细腻柔和的香雾缓缓飘出,书房内尽是沁人心脾的梅香。
谢辞昼正听元鸩回禀。
“张寅曾暗中与肃王来往,不过只是些结亲之事,并无其他。”
谢辞昼仿佛早知道结果,心不在焉应了一声,手上书页也不曾翻动。
房中静了半晌,元鸩犹豫着开口:“最近属下查到少夫人......”
谢辞昼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盯着元鸩道:“说。”
分明声音很淡,但极负威压。
“查到少夫人派人去打听闻将军的行踪......”
“什么行踪?”
“出行游玩的行踪,看起来像是想——”
“退下。”谢辞昼声音冰冷。
书房中再次陷入沉默,元青垂着头不做声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一下。
谢辞昼起身走至香案旁,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越来越有意思了。”
一边卖弄深情,一边暗自腹诽,一边铁了心加嫁入谢府,一边打听着别的男人的行踪。
“进来。”
一直站在门外未曾离去的元鸩得令折返,看着上首谢辞昼挺拔的背影,不禁打了个冷颤。
公子平日看起来清润温和,实则雷霆手段,狱中无数人见了公子如见了阎罗一般。
“去查,闻令舟究竟什么来头。”
谢家百年清誉,容不得这种污秽之事。
看着眼前太湖石上鹤寿香炉上袅袅香云,谢辞昼皱了皱眉将茶水泼入香炉。
香炉内发出滋滋声响,片刻后香雾散尽,房中香气也淡了许多,他回身坐书案前,翻开两页书又合上,没由来的,一股清甜气息毫无防备的窜入胸腔......
真是难闻极了。
漫长一上午,书房中落针可闻,直到快午饭时,谢辞昼忽然道:“去棠梨居。”与其等着元鸩去查,还不如自己去听听她究竟在想什么。
元青答道:“昨日一早少夫人就回谢府了。”
犹豫一瞬元青继续道:“新婚后,姑娘回娘家须得夫君陪着的,否则不仅在娘家丢脸,还会被训斥。上个月回门,公子您就没去,这次......”
训斥?林平之应该是不舍得训斥。
还记得婚约刚定下时,林平之曾亲自找到谢辞昼,软话硬话说了许多,叫他好好待林笙笙。
林平之可会想到,他的乖女儿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对这婚事的不满、对他没由来的怨怼、对谢家的不屑、还有——
红杏出墙的心思......
谢辞昼起身道:“去林府。”
元青一直想劝着公子与少夫人和和美美的,但是三番五次都被冷言回怼,渐渐地也就不敢多说。
没想到这次公子竟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