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奶奶没那么快醒,啊。”
云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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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米兰时,云檀多次和室友Elara提起北京的秋天有多美。
旧胡同成排的银杏、梧桐和白蜡,金灿灿的树叶在路灯下更加闪耀,又被微风吹拂沙沙作响。
川流不息的街道,黄叶随风落下,云檀和江稚尔站在斑马线前,等待红灯跳转。
云檀一会儿还要回医院,只能将晚饭地点定在医院对面的餐馆。
“下回再请你吃好的。”云檀说。
“行啊,到时候问问Elara要不要再来北京旅游。”
忽然,一辆纯黑库里南贴着路沿疾驰而过,车窗拉下一半,一道锋利无比的侧脸一晃而过。
那一晃眼其实并看不清什么,但云檀心脏却倏地一震,下意识侧头看去。
库里南停在医院外,男人下车,十月的天,他上身只一件衬衫,没系领带,扣子开了两颗,宽松的版型将这一身正装模糊出散漫意味,而布料下紧绷着包裹住皮肉的皮质袖箍则显露出强势的力量感。
帅气的座驾和接近190的优越身段让男人一瞬间就吸引来很多目光,让云檀那一道目光没那么容易察觉。
可男人却还是侧头朝她看来。
眉眼凛冽锐利,像一脚踩空摔进冰洞,可扑面而来的却是酷暑大漠中滚滚黄沙的粗砺感,
云檀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冷和滚烫能在陆妄山身上融合得那么完美。
大脑“嗡”的一声陷入漫长的轰鸣,血气上涌,身体的滚烫和记忆的滚烫交织在一起,不管不顾掀起飓风,将云檀摔进南城旧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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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陆妄山最后一次见面其实不在北京,而是米兰,在她抵达米兰后的第三天晚上。
门铃摁响时,她以为是约好的同学,一开门却看到了陆妄山。
那天米兰破天荒下了暴雪,陆妄山头顶肩上都是雪,脸上还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漆黑的眼眸一寸不移地紧盯着她。
“你……”
云檀愣住了,过了很久才伸手去探他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
话音未落,男人突然俯身用力吻住她。
下着暴雪的异国深夜,暖气让屋内足够温暖,可当身体被迫贴紧落地窗时未免还是让人瑟缩。
云檀支撑不住,在窗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煽情的水雾手印,又被呼出的热气模糊,凌乱不堪。
她不肯发出声音,指节都用力。
可陆妄山实在太清楚她的身体。
在句不成句,调不成调的最后,陆妄山将云檀抱坐在沙发。
他身体那么滚烫,引得瑟瑟发抖的云檀无意识贴紧,她侧脸贴在他的肩头,泪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
当陆妄山按着她肩膀向下用力时,云檀终于战栗着哭出声。
“云檀,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她听到陆妄山贴在自己耳畔,姿态缱绻地问了这么一句。
她说不出什么,只能慌乱地摇头。
陆妄山两指捏住她脸颊,强迫性的、威胁性的,让凌乱的女孩与自己对视。
那是陆妄山第一次不顾她的眼泪,指尖随意掸去,一字一字沉冷开口:
“还敢不敢跑?”
那年,云檀19岁,陆妄山23岁。
……
两次对视横亘过五个年头,在波澜无惊中升起一簇火苗,滚烫而热烈,将两人的过往烧成一片灰烬。
云檀看到陆妄山车里下来一个光彩夺目的漂亮女人,怀里抱着一束娇艳艳的花。
而后男人移开视线,依旧是那把好听的、低磁的嗓音,对那个女人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