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没解释吗?”
云檀摇头,她轻轻咬着吸管,轻声回:“反正也要分开了,没什么必要。”
像陆妄山这样的人,家庭幸福美满,生活富裕自在,人生顺利完美,似乎也不该有一个像她这样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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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五,终于到了奶奶出院的日子,赶在周六的八十大寿前。
云檀跟丁冕请了半天假,陪奶奶出院回家。
她回国已经将近一个月,却还没回过那个家。
之前云启徽给她发过好几次信息,让她回去吃饭,云檀都借口拒绝了。
奶奶恢复得很好,语言功能已经差不多恢复,手部抓取也进步了很多,但还不太能不借助工具行动。
云檀推着轮椅往外走,今天北京起风了,出医院大门时,她给奶奶盖上毯子。
司机已经在外等着,云启徽将奶奶抱进车后座。
这些天云启徽除了学校工作就是在医院,忙前忙后瘦了许多。
云檀也坐上车。
回家的路上她始终沉默看着窗外,那股阔别已久却分外熟悉的滋味再次萦绕心头,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这种压抑感在她站在家门口看袁琴容输指纹开门时达到顶峰。
门一打开,最先看到的竟然是个特别漂亮特别可爱的小粉团子,正坐在地毯上搭积木。
小粉团子也歪着脑袋看她,声音软糯糯的:“姐姐。”而后是,“爷爷奶奶。”
身后的云启徽笑起来:“错啦蓓蓓,这不是姐姐,你要叫阿姨才对。”
云檀怔愣地眨了眨眼。
这是,云谨的女儿?
她在米兰时,云谨结婚生女,她的确从未见过他女儿。
蓓蓓又乖乖叫了声“阿姨”,主动上前,软乎乎的小手握住了云檀的手,而后看向太奶奶,弯腰朝她膝盖吹了吹气:“太奶奶不痛不痛。”
云檀一颗心都被萌化了,连带方才压抑的情绪也被冲淡许多。
没想到云谨的女儿会那么可爱。
一点都不像云谨,肯定是像她妈妈。
什么姑娘运气这么背嫁给云谨这种人渣,不过好在马上也要脱离苦海了。
云檀心想。
袁琴容和她解释:“这几天阿沅有事,所以蓓蓓暂时住在这里。”
阿沅应该就是指蓓蓓的妈妈。
云檀问:“他们离婚后蓓蓓跟谁生活?”
“阿沅。”袁琴容轻叹口气,“从小到大都是阿沅带大的,蓓蓓也跟妈妈更亲,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云檀点头:“挺好的。”
云檀平时没什么小孩缘,她不会逗小孩,也不爱逗小孩,偏偏蓓蓓却好像特别喜欢她,很快就拉着她的手要一起搭积木。
这时卫生间响起冲水声,云谨走出来看到众人:“回来啦,奶奶身体怎么样?”
奶奶点头说好多了。
云谨说:“我本来要一起去的,不过蓓蓓在,小孩子带去医院怕被传染细菌病毒,不敢带她一起去。”
云檀坐在地上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平时也没见你去几趟医院。
蓓蓓完成火车积木,“爸爸”“爸爸”喊着想跟云谨炫耀。
云谨走过来,弯腰将几个列车车厢重新拆了:“再搭一遍试试。”
蓓蓓实在太乖,虽然不高兴但也没哭。
只是茫然地看着再次四分五裂的火车积木,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这样。
云檀又记起自己小时候玩具被他弄坏的回忆了,忍不住骂道:“你有病啊!”
云谨已经坐在沙发,翘着腿打开手机游戏,扫了眼云檀:“挫折教育,懂么?”
莫名其妙,神经病。
云檀迅速将小火车复原,刚到蓓蓓手心。
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才会故意给孩子制造挫折教育。
好不容易一家子团聚,袁琴容笑容满面,心情很不错,热热闹闹叫保姆去准备今天的晚餐。
“哦哦,对了还有,先去把鸿仁叫下来。”袁琴容说。
云檀是在听到这句时,指尖停顿了下。
袁鸿仁,是袁琴容和云启徽结婚后生的孩子。
比云檀小六岁。
云檀记得她走的那年,袁鸿仁13岁,算一算现在也18岁了,成年了。
很快,楼梯口就传来铿铿锵锵的声音,保姆在后头喊:“小少爷小少爷你慢点!小姐就在楼下等你呢,走不了!”
袁鸿仁与她记忆里的模样很不一样,抽条了长开了,显得身上那件白毛衣格外不合身,袖子短了一大截,下摆堪堪遮住肚脐。
保姆扶着袁鸿仁下楼,一边笑着说:“小少爷一听说今天姐姐会回来就非要穿这件旧毛衣,好不容易才穿上呢!”
这件毛衣是云檀送给他的13岁生日礼物。
袁鸿仁看到楼下的云檀,张着五指用力拍手,嘴里发出“啊啊”“檀、檀”的声音,兴奋至极。
云檀最后还是扯出笑意,轻轻抱了抱他,温声说:“好久不见啊,鸿仁。”
谁都没有想到,袁家大小姐会和不管不顾要嫁的大学教授生出一个重度自闭症的孩子。
袁琴容对袁鸿仁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