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变了。
这个情况在袁鸿仁出生后更甚。
云檀发现原来一个妈妈的母爱能够那样洋溢,恨不得能摘下星星来给袁鸿仁把玩。
袁琴容不再执着于云檀那声“妈妈”,她开始日日教袁鸿仁叫妈妈。
可一直到一岁半,袁鸿仁都不会说话。
有人好心提醒,说孩子是不是语言功能有些问题,被袁琴容骂了出去。
可还是带袁鸿仁去看了医生,确诊了自闭症。
袁琴容带着袁鸿仁不断求医,得到的结果却都是一样,三级自闭症,干预效果不明显。
她以泪洗面,又不肯告诉外人这个消息。
再碰到姐妹们邀请参加下午茶带孩子,她又带了云檀去,维持表面温馨。
直到回家路上,她在车里就开始哭。
小云檀替她擦掉眼泪,温声说:“妈妈,不要哭,弟弟一定会好的。”
袁琴容摇头,袁鸿仁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恢复正常。
袁琴容低头,问云檀:“小檀跟鸿仁是亲姐弟,你往后也要好好对弟弟,知道吗?”
云檀点头说知道。
袁琴容又问:“再过很多很多年,妈妈不在了,小檀也要替妈妈好好照顾弟弟,好不好?”
云檀当时并不能理解这叫“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也不明白这于自己而言会是终身难解脱的枷锁。
她只是抱着袁琴容一边点头一边说:“妈妈不会不在的。”
后来袁鸿仁一天天长大。
医生说,他的智力水平会停留在四五岁小孩的状态。
但他很喜欢云檀,
等云檀长大一些,甚至会想,在这个家里,唯一不计回报对她好的就是袁鸿仁。
他会在云檀生日前花很多时间为她准备一份手工礼物,会把云檀爱吃的草莓蛋糕全部留给她。
云檀初中时遇到校外的流氓混混,甚至都是袁鸿仁不管不顾冲到她面前保护她。
云檀从来不讨厌这个弟弟。
她只是不可避免地觉得,日甚一日的压抑。
-
就像此刻。
晚上十点,很晚了,云檀准备离开,袁鸿仁再次大声哭叫。
她试图哄了很久,却都不见效。
袁鸿仁再次闭目塞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袁琴容已经一改刚才在书房时的哭容,在一旁劝她:“反正明天奶奶寿诞还是要来的,要不今晚就睡在家里吧,妈妈昨天刚让人给你打扫过房间。”
“不了。”云檀没有看她,轻描淡写拒绝。
她摸摸袁鸿仁的脸,保持温柔告诉他:“姐姐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而后起身离开。
不顾袁琴容的挽留、袁鸿仁更尖锐的哭叫。
她不可能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她要有自己的人生。
哪怕不仁不义。
反正,她当年出国时,就已经成为他们眼中不仁不义的人。
……
屋外在下雨。
秋天已然有了寒冬的气味。
云檀最讨厌冬天,总让她频频回忆起她从陆妄山家中离开的那个冬季清晨。
心中积压的那团压抑并没有随着她离家而消散,反倒愈发囤积沉淀,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云檀沉默着,从大衣口袋摸出烟盒,低头点燃。
在呼出青白烟雾时,她看到不远处走来影影绰绰的两人——陆妄山和他的弟弟陆时樾。
她夹着烟的指尖轻轻颤了下,烟灰被风一吹就散了。
陆时樾显然也看到她了。
陆妄山弟弟和他长得真的完全不一样,性格也全然不同。
陆时樾一身非常学生气的白色卫衣和牛仔裤,青春阳光,一看就是从来没吃过一点苦头的小少爷。
云檀以前用狗狗类比过兄弟俩,如果陆妄山是一只杜宾的话,那陆时樾应该是一只金毛。
金毛爱全世界。
陆时樾看上去也爱全世界,唯独讨厌云檀。
因为他此刻盯着云檀如临大敌:“哥,她、她、她……!!!”
陆妄山拉开车门,像完全没看到她,有些不耐烦:“走不走了?”
陆时樾连忙快步上前,还不忘回头看云檀。
完蛋了,这个坏女人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