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急促了,跑完时已经脱离了最前面的队伍,来到了中间,并慢慢被拉开距离。
林才深从她身边跑过。
向烛跟在一位四肢修长的长发女性身后。
第三圈跑完,向烛侧腹发疼,她努力忽视不适,稳住步伐。
第四圈,鼻子里吸进微冷的空气、呼出热气,来来回回,又酸又疼,眼睛也是。没多久又开始控制不住地流清鼻涕,扰乱了向烛的呼吸和步伐,她歪歪扭扭地跑,拿出右兜里备好的纸巾擤了一下,好受许多。
她将脏纸团放进左兜里。
第五圈,向烛感觉喉咙也火辣辣的。她的嗓子很干,还有点痒。脚步和呼吸经常匹配不上,她咽了下口水,喉咙像刀刮过一样疼,好不容易才重新调整好呼吸节奏。
从中间这个小队伍掉队的人越来越多,向烛咬牙超过步子变缓的人,紧跟着带队的,大腿末端传来一阵酸软。
第六圈,向烛感觉腿软绵绵的,她好像在向前跑,又好像没有。她有些抬不起腿了,整个人慢慢向后,被后面跑来的人超过。
她的步子迈得很低,贴着地面一样在跑。
向烛低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在直道提起力气加速,又在弯道失去力量,乌龟一样前进。
最后一圈时,向烛眼前都开始发晕了。呼吸节奏一塌糊涂,她只是由着鼻子努力吸气,脚也迈得乱七八糟,没有一点章法,纯纯凭着身体的记忆在跑。她什么也想不动,什么也看不清了,连耳机里在唱什么也听不见了。
向烛扯下耳机,嘈杂的人声让她清醒了一点。她想加速,可是腿真的太过酸重。
她觉得自己像快要死了一样难受。
“最后一百米了!冲一下!”守在弯道处的工作人员出声鼓励。
向烛用嘴大口吸气,仰着头不顾大腿上传来的酸软感冲刺,可也没能冲到最后,离终点线十几米的地方她慢了下来,看起来像在跑,但几乎和走路一个速度。
“别停!马上到了!”裁判向她喊道。
向烛微乎其微地加快了速度,往前过了线。
“7!”裁判报了个数。
向烛往前走,大喘着气,发红发烫的脸上流下汗,她用纸擦去,累得不禁撑着双腿弯下了身,眼睛酸得一闭就快流出泪来。胃里一阵翻涌,她想吐,但是忍住了。
“走起来!别停住!”组长喊道。
向烛扶着腰,摇摇晃晃直起身子,往回走到草坪。她的嗓子又痒又干,掩唇咳了好几声,呛进肺里的气让胸口发痛。清鼻涕不停地流。
真的太遭罪了……
女青C组最后一个人过了好几分钟后才跑到终点。所有人围到裁判身边看成绩。
向烛还是老样子,比及格线少那么一秒。虽然成绩一般,但却感觉废了大半条命。
成绩和身份确认后,组长带着他们在草地上拉伸。
向烛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直昏昏沉沉的,她压腿、弯身摸脚尖,神游天外。
等到身体稍微恢复些后她才找回意识。向烛看向还在跑道上的男青C组,跟他们刚才一样,这群人也是跑得稀稀拉拉的。
跑完步再看别人跑,心情是一种奇异的平静。
没多久林才深就第一个跑到了,他额上连汗水也没有,只是脸有些发红。
向烛看着他步伐矫健地跑过终点线又轻松地转身回来,不禁心生羡慕。
如果她真的考进清雨队,以后有可能像他这样吗?
拉伸结束后,女青C组就解散了。向烛走到操场墙缘拿包。
她拿出背包侧边网袋里的保温杯,拧开杯盖,一低眼看到杯子里的水是透明的……
向烛愣住。
自从雨人降临后,所有的桶装饮用水都加了蓝色以外的色素,绝大多数都是米白色的。
向烛马上反应过来,灯姐睡在她杯子里。
她立即将杯盖拧上,但都是汗的手没抓紧,杯子从手里脱出去,砰地掉在地上,咕噜咕噜滚远。
明明都没盖紧,里面的“水”却没有流出来。
一只友善、宽大的手掌向下伸向水杯,向烛一个箭步冲上前先将保温杯捡起来抱在怀里。
林才深还停在方才弯身的动作。
“谢谢……”向烛站起身,将杯子塞回背包侧边,背上包就想走。
“等一下,”林才深跟上来,“我之前听到你跟朋友在聊清雨队,你们想参加今年的春招是吗?”
向烛侧偏过身,努力使嗓音听起来更高细一些:“额,是啊。”
林才深浅浅一笑,温和道:“我刚好在清雨队上班。你们要是有提升体能的需求的话,要不要报我们今年刚开的培训班?不收费的。”
向烛匆匆的脚步变缓,这个话题确实令她心动了。她大起胆子看向林才深,“真厉害,难怪你刚刚跑得最快。请问这个培训班是要去清雨队那边报名吗?”
“之后会上线官网。你要报的话我可以回去先帮你报上。”
“帮我报?”
“嗯,”林才深眉眼平和温柔,跟在繁光林看到的感觉大有不同,他拿出手机,“你加下我w信,然后把信息发我就行,或者你直接告诉我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