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作为一名谍报员,这份工作一旦开始,就意味着一辈子的隐姓埋名,见不得光。他为此与前女友分手,与父母断绝关系,甚至连自己的本名都被公社档案遗忘,永远只用[通灵者]这个代号。
在这条孤独的道路上,能有一个人并肩而行,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正因如此,兰波才为自己感到幸运。
兰波收起情绪,开始汇报,“我这个月潜伏在德国,跟踪了歌德的行踪,他最近行为异常,情绪频繁暴躁,而且行踪不定,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疑似能够使用空间系异能,但完全无法掌握规律。”波德莱尔:“这也在意料之中。毕竟歌德已经在德国政坛活跃了整整一百年。”
是的,一百年。
前五十年,他的名字是浮士德;后五十年,他叫歌德。有传言说两人是父子,但波德莱尔确信他们就是同一个人。1这个活了至少一百岁的老怪物,其长寿必定与他的异能有关。但歌德的异能在欧洲异能界一直是个巨大的谜团。整整一个世纪,无数人费尽心机,却从未有人真正探明他的异能本质。
“继续监视他,但不要贸然行动,定点汇报,安全第一。”“是。”
汇报结束后,兰波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站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平视前方。
波德莱尔看出他还有话要说,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故意不理会,专心处理桌上的文件。
兰波在办公桌前一言不发地站了整整三小时,纹丝不动。波德莱尔终于不耐烦地抬起头:“还有什么事?快说。”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很快又恢复平静:“是关于保尔的事情。他最近训练成果优异,各项指标都达到了谍报员的标准。”他停顿了一下,鼓起勇气继续道,“我想为他争取一个正式的巴黎公社职员身份,这样他就是公社堂堂正正的一份子,不用再忍受那些闲言碎语。”波德莱尔放下手中的文件,两腿分开端坐,身体前倾,双手置于大腿之上。他的眼睛直视兰波:“这是你阿蒂尔·兰波的想法,还是保罗·魏尔伦的想法?“是我的想法,"兰波回答得毫不犹豫,“但我认为这对保尔有利,也对公社有益。”
“魏尔伦会理解你的做法吗?"波德莱尔的声音变得锋利。“他会理解我的。"兰波坚定地说。
“他不会。“波德莱尔冷冷地打断他。
波德莱尔的异能让他能看透人心,但前提是对象必须是[人]。非生命体不行,植物不行,动物不行,保罗·魏尔伦也不行--因为他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个人工异能体,没有真正的人心可读。
所有人中,就只有他这个傻学生,脑子像是忽然缺根弦似的,硬是把那东西当作一个人。
波德莱尔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愤怒,“你忘记谍报员的规矩了吗?收起你那自以为是的感情!这是一次警告,自己去惩戒室领罚,下不为例!”兰波低下头,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喜色一一老师并没有直接拒绝让保尔加入公社这件事,这就意味着他默许了这个提议。“是,学生这就去领罚。"他深深鞠了一躬,随即转身快步离开,生怕波德莱尔会改变主意。
办公室里重新归于寂静。波德莱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魏尔伦就是个巨大的不稳定因素,一枚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这次英国使口口来了莎士比亚,绝不仅仅是为了外交访问,他们一定是在惦记着魏尔伦的人工异能体资料。
可恨的是,创造出魏尔伦的那个被称为[牧神]的科学家已经死了。留下的资料清楚地表明:魏尔伦是个独一无二、世间仅此一份的奇迹,无法复制。即使他们抽取魏尔伦的血液,提取细胞,利用各种克隆技术,结果都指向同一个残酷的事实一一这是一件无法大批量生产的武器。牧神实验的完整资料在巴黎公社手中,一份不完整版的在德国人手里。德国人已经掌握了魏尔伦的使用说明,这意味着巴黎公社不仅要研究怎么使用这份武器,还要防止这种武器被敌人夺走并用来对付自己。而德国没能拿到的另一半资料,才是真正的宝藏一一魏尔伦的生产原理,关于《矛盾性异能特异点》的研究成果。这个资料价值连城,但被政府断了经费的巴黎公社根本没有足够的资金继续这项研究。他们无法将这项研究推向前进,但英德两国可以,并且他们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份资料。
想到这里,波德莱尔又是一阵头疼。
这次会晤,他特意将英德两国代表团的休息地点安排在不同区域,德国那边由巴尔扎克和罗曼·罗兰负责接应。那边的两人比大仲马和福楼拜靠谱得多,不会让他太担心。
重点还是在英国这边,关于怎么压住莎士比亚这尊大佛是个大问题。要不紧急把雨果召回吧?
王尔德和茧一眠刚进房间时,就一顿搜查房间,确认没有任何监听或监视设备,两人才开始各干各的事。
茧一眠坐在房间中央的木椅上,双手捧着一把拆解开的M40A1栓动狙击步枪。这把美|军标准型号的狙击步枪枪身漆黑,长度超过一米。他用手指蘸了枪油,沿着枪管内壁缓慢推进,棉布在金属表面摩擦,发出细而闷的声响。<1
王尔德目光饶有兴致地观摩了一会儿,“说起来,你似乎更偏爱这种长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