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毛衣,毛衣已经被洗得发白,颜色和她苍白的脸色几乎融为一体。她的眼睛没有聚焦,颤抖着接过茧一服递来的信件和一沓钞票。
随后,这位母亲跪在地上,信件撒落在她的膝盖上。那是她儿子最后的告白,她低声抽泣,哭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接下来是布莱克家。
布莱克是个狙击手,在最后一次战斗中为小队掩护撤退时牺牲。他的父亲是个退役军人,一条腿在之前的战争中就已经失去。他坐在破旧的扶手椅里,目光空洞地看着窗外。
茧一眠将信件和钱放在茶几上。布莱克的父亲没有流泪,只是麻木又机械地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
最后一站是布朗的家。
小楼静悄悄的,茧一眠敲了许久的门,没有人应答。邻居是个年纪不大的妇女,她站在院墙边,怯生生地看着茧一眠。茧一眠问道:“布朗夫人在家吗?”
妇女垂下眼帘:“热病,没钱买药,两个月前就走了。”“……这样啊。”
茧一眠没有将信放进门缝或信箱。如果布朗有幸生还,看一封落满了灰的、未拆的信,那将是另一种折磨。
天已经黑了下来。
摩托车的尾灯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细细的光芒,像是一根被挑起的丝线,将这座城市的悲伤轻轻穿引。<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