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府,他甚至来不及换下那身满是划痕的劲装,便直奔书房。
他知道远在京城的林在乎,一定在等他的消息。
一只信鸽被放出,翅膀扑腾着消失在天空中。
王忠盯着那只鸽子,直到它变成一个微不可见的黑点,紧绷的神经才略微松弛。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再无回头路。
想了想后,王忠来到王自在的房间求见。
见面后的第一时间,王忠拧开瓶塞,倒出一些灰黑色的粉末,还有一缕被截断的黑发。
“此乃……此乃那林程延所中剧毒的残渣,这是他的头发。他……他到死都以为,是三皇子的人在暗算他。”
王忠一边说,一边磕头,额头撞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属下按您的吩咐,用计将他诓骗至城外破庙。他果然中计,只带了钱振一人。我等兄弟布下‘覆海阵’,他武功虽高,却也双拳难敌四手,最终……最终力竭,被我一刀……枭首!”
他说得详尽,每一个细节都像是亲身经历。
说到最后,他甚至挤出了几滴眼泪,身体因为“激动”和“后怕”而微微颤抖。
王自在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用两根手指捻起一点粉末,凑到鼻尖闻了闻。
一股淡淡的药草腥气。
他又看了看那缕头发。
很好。
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几乎不可察觉的笑意。
“你做的不错。”
王自在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王忠如蒙大赦,伏在地上,大口喘息。
他知道,第一关,过去了。
“不过……”
王自在话锋一转,“他临死前,可有留下什么东西?”
王忠心头一跳,立刻按照林程延的剧本演下去。
他从怀里摸出那枚蜡丸,高高举过头顶。
“老爷明察!那逆子身边的心腹钱振,被格杀前,身上掉出此物。属下不敢私藏,特来呈上!”
一名亲卫上前,接过蜡丸,呈给林在手。
王自在接过蜡丸,指尖发力,蜡丸应声而碎,露出一张小小的纸卷。
他展开纸卷,目光落在上面的字迹上。
越看,他的眉头便皱得越紧。
纸条上的信息,让他原本尽在掌握的心情,瞬间蒙上了一层阴霾。
三皇子?
那个京城里人尽皆知,最有希望入主东宫,居然敢和林程延暗中结盟?
甚至……还想弹劾镇北王府?
好好好,好一个林程延
王自在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但转念一想,林程延的军功太盛,在北疆军中威望极高。
若有皇子想借他的势,倒也说得通。
而三皇子那样的废物,正因为不起眼,才最适合在暗中行事。
最毒的蛇,往往都伪装成无害的草绳。
这个情报打乱了他原有的部署。
他本以为除掉了林程延,便可高枕无忧,专心为自己的亲生儿子林程乾铺路。
现在看来,京城那潭水,比他想象的要浑。
“此事,你没有对任何人说起?”王自在的目光如刀,刮在王忠脸上。
“没有!属下不敢!”
王忠立刻赌咒发誓。
“很好。”
王自在将纸条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你办得很好。下去领赏吧,你那些兄弟,也一并有赏。”
“谢老爷!”
王忠重重叩首,然后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退出了书房。
直到走出房门,被清晨的冷风一吹,他才发觉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世子爷……您真是神了!
这边的每一步反应,竟然都在您的预料之中!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王自在就这么在王忠身后,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自言自语的说道,“呵呵,好一个林程延,竟然都能让林在虎安插在我府上的棋子为他所用,不愧是北疆军中的新星。”
……
翌日,云州城内的比武招亲大会,迎来了最后的决战。
偌大的演武场人声鼎沸,气氛被推向了最**。
经过数轮残酷的淘汰,场上只剩下两个人。
一个是王家未来的“准女婿”,林程延。
另一个,则是一路过关斩将,以黑马之姿杀入决赛的神秘斗笠男。
“咚——!”
铜锣声响,决战开始。
林程延手持一杆银枪,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
他身姿挺拔如松,渊渟岳峙,自有一股沙场大将的气度。
他对面的斗笠男,则是一身朴素的麻衣,背着一柄古朴的连鞘长刀,宽大的斗笠遮住了他的面容,只留一个线条刚硬的下巴。
两人都没有立刻动手,只是遥遥对峙,气机在无形中碰撞。
“兄台,打了这么多场,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么?”林程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斗笠男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将手按在了刀柄上。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下一刻,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