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英明决断,和内卫诸位大人的恪尽职守罢了。”何榆笑着向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
同僚也笑,而后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你我又有新务要处理了。”
何榆颔首:“这就是我们身为御史的职责了。”
次日上朝。
何榆干脆地出列:“启禀陛下,臣侍御史何榆请言。”
她走到朝班队伍前列,转身面向朝臣,严肃的眼神扫视一周,而后厉声说道。
“臣要弹劾侍中冯香君、尚书右仆射乌宁、户部尚书李陆英坐视属吏代州刺史方维及下属几人虐民,欺瞒陛下的听闻,将结党营私,相互倾轧的私心凌驾于国事之上!”
话音刚落,同僚便眼前一黑。
你怎么敢弹劾这些大人物啊我的何大人!
系统也问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不能?”何榆轻笑,“且不说她们确实坐视不管,而且我要做的是奸臣啊,自然是能拉上多大的官就要拉多大的。”
“这次。”她眼神坚定,“必然拉到仇恨!”
系统无言以对。
皇帝听完,也大吃一惊。
她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示意何榆接着说。
何榆向皇帝行礼致意,而后接着说道。
“诸君可曾听闻前些日子发生的‘庆成王在代州强行掳掠百姓,逼迫他们立下卖身契为奴’的事情吗?”
被点名的几人毫无反应,只是冷冷地盯着她。
何榆也不在意:“紧接着又有传闻说,代州官府竟然把多年积累的人口失踪案件,全都归咎道庆成王身上,以此来推卸他们自己的责任。”
“因此,百姓们群情激愤,聚集在官府门前抗议。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代州府衙不仅不加以抚慰,竟然还想强行压制她们,反过来诬陷她们勾结山贼,企图以此平息事端。这都是因为他们害怕这些真实情况会被陛下所知!”
“如果不是陛下圣明洞察,看穿了她们的奸计,并火速派遣内卫驰援代州,及时阻止了这件事,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无辜百姓将要被她们诬陷,含冤入狱,甚至屈打成招!”
“陛下的天威所到之处,一切妖魔鬼怪都无处藏身。如果不是陛下圣明的决断,那么代州将要酿成天大的冤狱了!”
掷地有声的一番话,使原本安静的朝堂更是陷入了一片死寂。
尚书右仆射刚想开口,何榆没给她机会,又补充道:“经查,代州刺史正是暗中接受了榆方才所指的诸公指使,才将多年悬而未决的案件的祸水,转嫁道庆成王头上,以此来掩盖她们的失职!”
“启禀陛下。”她转身拿出信件,“此乃代州长史之供词。”
内官接过信件,呈给了皇帝。
尚书右仆射刚想开口便被堵住,眼下皇帝正在看供词,她也不敢再说什么,生怕越描越黑。
皇帝沉默地看着。
少顷,她放下信件,淡漠地开口道:“几位,要看看何卿呈上来的证据吗?”
户部尚书火急火燎地就要开口。
尚书右仆射也有些蠢蠢欲动,但她看了眼依然安静垂目的侍中,还是闭上了嘴。
户部尚书可没顾得上,她直接就接话道:“陛下,臣请阅。”
皇帝冷笑,示意内官拿给她看。
户部尚书强装镇定地接过,但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
何榆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但这终归只有代州刺史犯罪的证据,她并不认为此事对这几位大员会产生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那就只能说明,她们这一派还做了其他违法乱纪之事,且影响重大,否则以户部尚书之位,为何会害怕事情败露?
她又认真地观察了侍中和尚书右仆射的神色,但皆以失败告终。
看来还是要从户部尚书打开突破口,她想。
户部尚书看完了之后,果然松了一口气,重新自信了起来。
她很痛快地认下:“伏启陛下,代州刺史确实是臣所举荐的,如今她的罪证清晰明了,竟然做出这种灭绝人伦、违法乱纪的恶事,臣内心十分惭愧,甘愿与之同罪。”
“然而,何御史指控她是受了臣与另外两位大人的指使,才做此恶事,这纯粹是诬陷!怎么能仅凭一个州郡属官的证词,就污蔑我们这几位二、三品的官员呢?”
“伏乞陛下,勿为此等诽谤之言蒙蔽,请彻底追查此事,以洗刷臣等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