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留情面,她的弹劾战绩较之何榆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此这二人如今对上,可有好戏看了。
况且何榆前些日子才参与查办了军械走私案,如今竟被弹劾参与其中。
一时间,朝堂上窃窃私语声四起。
见周围人面色奇怪,邓惊鸿也僵了一下,而后向何榆拱手一礼:“济川,你我虽为同僚,素日也有交情,但如今你既有违法之为,我身为御史,却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何榆点点头:“无妨。”
邓惊鸿松了口气,好似完成了一个艰巨的任务,而后又严肃了神色,继续说道:
“其一,为狎倌滥饮,草菅人命。”
“想必诸位同僚也有所听闻何御史在上月楼一掷千金,包下男魁松云,并为此同吏部尚书之女郭曦发生拳脚之事了。何榆身为监察官员,竟如此目无王法,为一青楼男郎打架斗殴,还放言威胁旁人,如何为百官表率?”
“且在何榆离开后,松云被人发现惨死在房内!身上伤口无数,惨不忍睹,如此行径,完全就是道德败坏,草菅人命!”
说着,她拿出了几张纸:“启禀陛下,这是上月楼男管事和男仆、以及当日部分宾客和仵作的证词。”
何榆听完只是挑了挑眉,并没有说话。
“统子,往常也没见大梁破案效率这么高啊。”她语气里带着些嘲弄。
见何榆不说话,有好心人提醒她:“何大人,不稍作解释吗?”
谁知何榆却说:“邓大人说的不错,我无话可说。”
就连邓惊鸿都期待着她的解释,闻言失望极了。
原来……
前日夜里,邓惊鸿府上的大门突然被人敲响。
下人打开门时,却不见任何人的踪影,只有一个厚厚的信封掉在地上。
邓惊鸿那时还在书房读书,闻讯,连忙命人将信封呈上来。
素日里也有百姓听说她的名声,会将自身所遇难以伸冤之事报给她,乞求一个公允之道。
但她并没有想到,这次被状告的人竟然是何榆。
因此,她虽然在多方查证后确认证据无误,但还是期待着何榆能够否认,并拿出有力的证据反驳她。
可谁知……
邓惊鸿失望地拿出了第二份证据:
“其二,为走私军火,通敌叛国!”
这下更是震惊四座了。
谁不知道前些日子查办清流和宗室的通敌叛国案,何榆可是主力,可如今怎会?
还有人趁机落井下石:“我就说吧,何榆之所以查案查的那么顺利,就是因为她也是参与者!否则如何解释?”
“臣收获了何榆与人交易军械的合约,上面是她的亲笔签名以及私印,这东西极难伪造。而且附有账册几页,何榆与先前参与谋反的东阳王谋士一样,都有一个不知名的赔偿款交易,臣还记得,庄王当日买卖军备也才花了四十万两,而何榆今天竟花了五十万!”
“臣依照合约上的地址,派人去寻,果然,那地方外有不少人把手,各个训练有素,臣派去的下属费尽力气也才看到一眼,里面确实是铠甲!臣恳请陛下查办该仓库,清点里面是否还有其他军备,并以此为线索,追查军备来源!”
寂静过后,一阵突兀的掌声响起。
众人循声看去,竟是何榆在鼓掌。
“邓大人所言非虚,我确实买了不少军械。”
说着,她好像犹嫌不够,还补了一句:“和参与谋反的东阳王谋士一个渠道买的。”
系统一脸嫌弃:“宿主,你鼓掌的那一下真的好装。”
何榆只当作没听见。
邓惊鸿见她态度如此轻率,更是怒极:“由此可见,何榆先前就是以查案之名行苟且之事,臣恳请陛下立即革职查办,严查军械去向,并彻查其同党,以消除此等奸诈狡猾、不忠不义之辈!”
且不提证据如何,只看何榆的态度,很难不觉得她是破罐子破摔了。
一时间,朝堂上趁机攻击她者无数,大多没有提出什么新鲜的意见吗,无非是把邓惊鸿方才说的话换了换顺序重复了出来。
但也有几个在跟着煽风点火时,无意间多说了些什么。
皇帝饶有兴致地看了会儿闹剧,终于出声打断了。
“好了,何卿,不必再演下去了。”
“有人的狐狸尾巴已经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