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妍长得不算漂亮,很一般。但郑方圆不在意,他觉得漂亮女人可以爱慕,但不能结婚,尤其是他这种家底单薄的人,更加守不住。为什么会选择何妍,也是初次印象不错,是个有孝心、有礼貌的女人。
但郑方圆在这犯了三个致命错误:
一是一定要找工作稳定的女人,才能和他匹配。何妍学历大专,只是在秦中的一家超市当收银员,工作很不稳定。
二是家底不厚一定不要让媳妇全职太太。怀孕之后,何妍为躲避超市嘈杂环境,辞去了工作,时间一长,已经无法融入社会工作,此后再也没上过班。没钱又没事做的女人,就会想办法反思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就会折腾找事。
三是女人都是善变的。刚开始何妍看上的是郑方圆的体制光环,虽然没什么钱,但胜在一切都是正向积累。可母亲的病重、家底的耗光,再加上郑方圆当了个没啥用的副镇长,让何妍越发失望,性格也越发乖戾。总是抱怨自己瞎了眼,选错了人,之前谁谁介绍的对象更好之类的。
郑方圆的压力越来越大,何妍的怨念越来越深,这个家也就越来越难以挽回了。
“妈,你别走,我好难过,生活好难啊……”昏睡中,郑方圆对着母亲消失的背影放声大喊。
可下一秒,一个极其刺耳的声音便打碎了他的梦。
“你不用上班吗?不上班就躺在家里?躺家里就有钱了吗!”是何妍那刁钻刻薄的声音。
由此便发生了开头的一幕,暴怒之下的郑方圆,正式向何妍提出了离婚。
何妍终究还是同意离婚了,并且同意把女儿留给郑方圆。或许她也知道郑方圆不可能再好起来了,或许早有另寻归宿的想法,带个拖油瓶影响自己的自由飞翔。
两人在民政局协议离婚,但冷静期有一个月时间。无所谓了,郑方圆等得起。他是不会反悔的,何妍也应该不会反悔。
两人商定等冷静期一过确认离婚后,就把房子卖了,收回来的钱对半分,然后各自分飞。这段时间仍有何妍带着女儿住在房子里。
可没成想,何妍在最后关口还给自己整了个大活,把自己开滴滴被举报免职的事情发到了网上,还情绪饱满的把自己的为母治病耗尽家财、生活窘迫才不得不开滴滴的原因写了出来。又写了一大段自己如何清正廉洁的事情……
郑方圆不知道她这么干是出于什么心理,或许只是单纯的爱分享,反正女儿上学的时候,她闲在家里没事,一天到晚就在网上发这发那。
但她确实是给郑方圆带来的意外惊喜,孝感动天、生活艰难、不贪不占、下班时间、中年危机、自食其力……这些词汇组在一起,不出意外博得了大多数人的同情和愤慨。
由此便有了郑方圆被李解召见的故事,也由此让郑方圆触底反弹。
他的霉运,全面转化成了滔天幸运。
郑方圆回到家中,女儿郑南晴在幼儿园没回来,妻子何妍正坐在窗台前,望着楼下发呆。
听到开门声,她诧异的回头:“方圆……你回来了。不是还有五天吗?”
郑方圆敏锐捕捉到了称谓上的变化。自从母亲过世后,家庭阶级的猝然跌落,何妍就再没给过他好脸色。别说什么老公之类的称呼了,那都是直呼姓名的。
上一次叫自己“方圆”,已然是三年前的事了。
“嗯。”郑方圆兀自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坐在沙发上,望着她。
“怎么了?”何妍问。
“刚上来的时候,我还在犹豫。虽然我们已经在办离婚,但终究还没盖章确认,要是撞上你的下家,那是一件很尴尬的事。”
何妍脸色微变,一改刚刚的平静姿态:“郑方圆!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着,专门跑回来羞辱我?我何妍守不守妇道,你郑方圆只要没瞎眼,就肯定清楚!我要是有下家,之前就不会三番五次提离婚,却一直没真正去离。”
“这么激动做什么?我们已经办离婚,你这一个月去找下家,也是合情合理,我又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郑方圆有时觉得自己性格上有些怪异,何妍要是相敬如宾对待自己,他还有些膈应。现在何妍又恢复本来面目,反倒让他心里舒服了。
医学上把这种毛病叫做“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放在郑方圆身上,恐怕就是习惯了何妍对他的冷淡态度,突然热情起来,他会有些犯疑产生抵触。
体制内很多人都有这毛病,习惯了被动接受具体指令,做一颗没有想法的螺丝钉。如果有一天不给指令,让他们主动创新做一件从未有过的事,大概率,这件事会办不成。
所以这就衍生了另一类创新型、改革型干部,这类干部善于出新招、办狠事,自然也就会受到组织的格外关注培养。只是风险和收益往往成正比,敢创新就得敢受责,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那你是什么意思!要是来看女儿,她还没放学,你直接去接她!”
“我是来问你,我被举报免职的事,是你发到网上的吧。”
何妍脸色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语气仍然强硬:“没错,是我发的。但我后面就删了,谁能想到能得到这么多关注!”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