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顺安听罢林教头的描述。
龙归大海,以骨鸣雷音藏血!
逐珠取元,调动气种养身对敌!
玉络连衣,刀枪难伤、水火不浸,锁住气血!
这一刻,二流境界的修行,清晰而明了的摆在陈顺安面前。
陈顺安也适时提出自己的习武疑惑,诸如‘震颤骨节,可否优先从不重要的细枝骨节开始’、‘颅骨脏器的震颤’、‘武道流派同根同源’……
林教头嗤笑一声。
“从细枝末节开始淬炼脚趾、掌骨的说法,简直是狗屁不通,乃愚夫愚妇之见!你这里强了,那里弱了,力贯全身时,不是如脆弱的陶瓷,一碰就裂?!
到最后,全身上下只有一处最坚硬的地方?
骨鸣雷音,震荡骨髓,每次震荡务必保证扩散全身!只是由于气血种子的多寡,形成的玉络连衣会无法覆盖颅骨、下阴等隐秘脆弱之地罢了。
这才以讹传讹,说我林守拙,只淬炼到颅骨,尚未淬骨大成。只能骗骗门外汉!”
林教头几乎把满满一壶凉茶都喝干了,却不见胃部有丝毫肿起。
他继续解释道:“至于震荡时,内脏和脑髓……自然需要大药滋养,以外物护持。”
“至于同宗同源的问题,离你现在境界太远,说了也白说,不如不说。”
听到这,陈顺安不由得长身而起,十分慎重的对林教头抱拳道,
“多谢林教头指点。”
林教头挥了挥手道:“都是自家兄弟,你若真能突破二流,我在东家那里,也能多几分功劳。再说了,你毕竟乃章家女婿,这些东西,只要花些心思早晚都能接触到。”
陈顺安没有多说,又坐回位置。
垂帘掀开,铺头和婉娘端着木盘走了进来。
看到陈顺安,婉娘目光如常,显然铺头已经提前知会她了。
将盘中的卤牛肉、母鸡老参汤、燕窝锅烧鸭子等菜端上桌,两人缓缓离开。
桌上六个人,却有九个菜两个汤!
且每个菜分量都不小。
陈顺安眼尖,还看到一罐子鳀宝鱼羹!
只是看色泽和气味,要比陈顺安之前买的那只,年份短些、个头也小些。
即便如此,陈顺安只是稍稍估算,这一桌子下来,怕是都得要三两银子左右,将近陈顺安一个月工钱!
“奢靡!堕落!……还好是我在享受。”
陈顺安没有客气,果断拿起筷子,运筷如风。
而其余人,包括林教头在内,只有动作文雅的,但没有咀嚼缓慢的。
尤其是林教头,雪白牙齿如同闸刀,无论是骨头还是牛肉筋,到他嘴下走一遭,都化作齑粉肉泥,祭了五脏庙。
清风刮起垂帘一角。
大堂中沉闷燥热的气流,黏腻的拍在陈顺安的小腿上。
宛若老垢油脂。
只是一墙之隔,林教头等人吃的是药补佳肴,吹的是和煦清风。
而外面的水三儿们则拥挤在一张桌子上,吃着下水和梗米饭,大汗淋漓。
这一刻,陈顺安只觉手中饭菜,忽然变得格外香甜起来。
他决定要紧紧抱住这个饭碗。
……
万隆碓房。
大堂敞亮,稻谷堆积如山,数十名学徒抱着青石大臼,捶捣着臼中的稻谷。
道道争吵声从碓房后的库房传来。
学徒们脸色凝重,目不斜视,看都不敢看库房一眼。
“向掌柜!苇横街他们欺人太甚!!尤其是林守拙,背后偷袭,瞧把庄哥伤的……”
“没错!还有那姓刘的,我差点就断子绝孙了!”
“还有个踩我头的,好像叫陈顺安?”
库房内。
一众伤兵败将,敷药绑腿,哀嚎连连,早上火并的凡是能走路的都来了。
此刻众人齐齐看向为首者。
为首者中等身材,白净脸皮,颇有几分英俊之意,乃万隆碓房的掌柜。
向掌柜满脸肃然的承诺道,
“诸位兄弟放心,待我面见东家,必定调兵遣将,为诸位出气!让苇横街他们登门谢罪!!”
得到应允,众人满意离去,屋里只留下向掌柜和庄坤两人。
虽然服了疗伤大药,接骨化瘀,但庄坤还是脸色煞白,气息奄奄,没有数月调理是无法好转的。
庄坤面露恨意:“向掌柜,调兵遣将的时候算我一个!林守拙跋扈嚣张,我定要找回场子!”
向掌柜闻言,莫名其妙的看了庄坤一眼道,
“我骗他们的,你还真信了?”
庄坤懵了。
“我打不过林守拙,东家也打不过赵光熙,咱们咋报复?我还指望你们恶心一下他们的呢,哪知道你们如此不争气?”
向掌柜摊了摊手,清点着仓库中的糙米、精米和麸糠。
碓房不生产价值,却能雁过拔毛,分走价值。
仓库这些米糠,皆是臼米的‘损耗’。
“那就这样算了?”
“没办法,先憋着吧。技不如人,只能蛰伏以待天时,若有机会……”
向掌柜眼底掠过一丝寒光,这才瞥了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