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但再仔细看去,又返璞归真,毫无异样,只是一对澄净的眸子罢了。
这一刻,陈顺安为人的犹豫、软弱、七情六欲等情绪,似乎都模糊稀释许多。
变得理智而淡漠,具备某种神性。
脚下有香炉一盏。
其中矗立着数十根或粗壮、或细长的线香,幽幽燃烧,火星明灭。
各种模糊、清晰的呢喃声传来。
陈顺安高坐宝位之上,岿然不动,只是目光闪烁,便朝其中最纯净的那道愿念投下自己的注视。
…
银锭街,大杂院。
“天下四海共主、万乘之躯、大洋的统治者,乾宁国国主乔瑾轩,向长白圣朝保庆帝……不行,不能这样翻译,又要被打回来。”
白蜡明烛,一豆幽灯,马秀才正襟危坐在临窗书桌前,认真的书写着什么。
寒碜破旧的屋子里,只有这方榆木书桌格外整洁干净,笔墨纸砚一样不少。
马氏借着烛光,缝补着衣物,一只脚盘在胯下,一只脚垂在炕下,不时打着瞌睡。
“唉,可若不这样翻译,未免又有欺君之嫌,被发现了,可是要杀头的……”马秀才幽幽叹了口气。
被‘杀头’二字吓了一跳,马氏猛地清醒过来,小声道,
“那么多人,为嘛就选中你这个增广生员,来翻译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