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私下的谈话,两人皆十分满意,约定好了应对的法子,各自回了自己家去。
想要家中大人撤回这桩婚事,必得两个人齐心协力,也许就能说动双亲改变主意。
临走前,两人达成了一致,将这次的秘密谈话保密,除了跟来的心腹,不对任何人言。
月安的干脆也引起了崔颐的好奇,这是他来前压根没想到的,他以为会看到一个因为他拒婚而伤神的娘子,也做好了赔礼致歉的准备。
但最后却顺利得出奇,太过不可思议。
因为内心太过惊诧,崔颐一时没忍住问出了口。
“温娘子实在爽快,但是为何……”
疑惑时,少年神情懵懂又纯然,浑身的清冷疏淡也消减了许多,多了几分世俗的人味。
月安也为表示她的诚意,也不瞒他,笑眯眯地答道:“与你差不多,我也有我的坚守。”
闻言,崔颐点了点头,不再过问,并暗暗有种如获知音的欣慰感。
“不过……”
崔颐正沉思着,就见温家娘子执起那只樱草黄的香囊,语气轻快道:“严格来说这并不算是我的香囊了,那日福嘉县主觉着好玩,将我的香囊要了去,再然后就落在你身上了。”
“应当算是福嘉县主的,不过我代她收回也可。”
香囊手帕可不是什么普通物件,月安生怕崔探花误会她有什么小心思,忙不迭解释着。
崔颐抿了抿唇,俊脸上浮现出几许尴尬,为着一开始自己的自以为是。
“抱歉。”
“没事。”
像是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温家娘子又笑着宽慰了他一句,却让他更窘迫了。
……
月安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家,并牢记着跟崔探花的承诺,一到家就开始计划起了如何去破坏这桩婚事。
一哭二闹三上吊,虽然很俗套,但效果还是很好的。
尤其爹爹最疼她,从小到大都见不得她掉眼泪,月安决定先哭几鼻子去。
早早将帕子用洋葱汁浸泡好,等爹爹一回来,月安立即就捏着帕子往爹爹院子里去了。
稍稍用帕子熏了熏眼睛,等到眼眶不自觉开始灼热泛红,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月安便抓紧时间蹿到了爹娘的院子里,开始抽抽嗒嗒起来。
“爹爹,我不要嫁人,就让女儿再等等吧!”
“也别让崔家来下聘礼,爹爹就再依我一次吧!”
官袍还未换下,温敬就见闺女跟头小牛犊一样冲进来扒着他的衣袖,二话不说就开始抹眼泪。
要不是温敬老远就嗅到了洋葱辛辣的气味,他就真被闺女这副演出来的可怜模样给欺骗了。
压下那丝心软,温敬一把将月安手里蘸着洋葱汁的帕子抽走扔到一边,啧啧道:“别装了闺女,你那洋葱味都辣到为父了,实在拙劣,有这闲工夫不如回去多想想自己的以后,头脑也能清醒些。”
“来人,把小娘子送回房。”
嘴上说着是送,实则四五个婆子和丫头围着,一看便是来者不善。
林婉过来,用湿帕子将女儿的脸擦了擦,柔声劝慰道:“听你爹的吧,别折腾了,再把眼睛熏疼了。”
计谋被揭穿,爹爹也没有被她的眼泪骗到,月安沮丧地被送回院子,开始想接下来的计划。
第二日,温敬刚下职回来,就听到身边的柏儿来报,说是小娘子要上吊。
温敬一听,官袍也没来及换,直接和妻子一道过去了,一路上又惊又忧的,不时怒斥两句。
兄嫂也听到了风声,都跟着过来了,月安的望舒院顿时一片热闹。
“月娘,你可别犯傻了,快下来,要是摔了也不是小事的!”
温敬来的时候,就看着他那宝贝闺女正踩在高脚凳上,扯着房梁上坠下来的白绫,正一脸严肃着,有几分要赴死的做派。
大儿媳来得还要早些,正苦口婆心地劝说着,神色担忧。
温敬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快被这个犯糊涂的闺女也气糊涂了。
“快给我下来,寻死觅活地像什么样子,让人看了笑话,传出去咱们温家还要脸吗?”
虽然温敬早已管制了家中下人,此番知道闺女胡闹的只有贴身的近侍,但嘴上还不忘吓唬威胁着。
月安心知爹爹会处理好一切,自己遣绿珠去报信时候也只悄摸跟松儿和柏儿说,自不会被爹爹吓到。
“我不要嫁,如今只是下了定礼,还有机会,爹爹你去跟崔家退了,不然我今日就、就吊死在这”
说大话谁都会,月安越说越激昂,神情如上战场一般英勇无畏。
温敬被气得两鬓青筋直跳,正要上前去将这个犟驴一样的闺女扯下来,就被二儿子阻止了。
“爹别着急,也别去打扰小妹,且看小妹如何吊死。”
温景安笑得像个狡诈的狐狸,信誓旦旦道。
月安本就是假模假样,一听这话,神情都僵了僵,心中快恨死这个二哥了。
这个死狐狸,不帮她就算了还特地来让她下不来台,奈何自己眼下还没法生气。
温敬的理智也回来了大半,顺水推舟地顺着二儿子说道:“景安此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