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案从身后环住洛迎窗,霸道地把她的手拉了过来,将雪花刺塞到了她的手心,破天荒费起口舌,专门解释了自己的用意。
“这些日子我思来想去,绫罗绸缎于你并不稀奇,金银珠宝又实在没什么新意,想来你经营酒楼什么人都有可能遇到,万一再被同行盯上算计,总要有件防身的利器。”
这番话听在洛迎窗耳朵里倒是令她极为意外——她知道程雪案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但她从未想过,程雪案的细心也会用在为她考虑生辰贺礼之上。
这算什么?关心自己吗?
一时间,洛迎窗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说实话,起先她对程雪案今夜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举动,以及特别准备这样莫名其妙的礼物是嗤之以鼻的,但当她从向来惜字如金的程雪案口中,听到了他所有的用心良苦,说不感动是假的。
只是程雪案的心意大概是错付于她。
至少时至今日,洛迎窗也从未将真心托付于程雪案,同样的,她也不希望程雪案对自己有多余的情感,如果再像今夜这般逾了矩,只会让她为难而已。
“这礼物,也只有你能想得到了。”
洛迎窗把玩着手中的雪花刺良久,不由轻笑了一声,又很快变了张明媚的笑脸,故意懈了力道向后倒入程雪案的胸口,勾着尾音撩拨他。
“我还以为这段时间雪朗不肯露面,是心生厌倦却又怕我纠缠不休,故意躲我呢。”
程雪案似是把她的话当真了一般,神情极为认真地回应道:“本侯从不做那般畏畏缩缩之事。”
洛迎窗本是玩笑话,没想到程雪案还真严肃起来,安抚似的仰起头来,用嘴唇蹭了蹭程雪案的下巴,双手直接反握住他的大氅,将两个人裹得更紧,莞尔一笑:“既是赠予我礼物,为何偏要骑马跑到如此偏僻之处?”
“因为我还有一份礼物想同你分享。”话到嘴边,程雪案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吞吞吐吐道,“我想带你追星星。”
洛迎窗微怔,压根没想到这般如同男女幽会的浪漫情景,是能从程雪案的脑袋里蹦出来的想法。
“军营条件艰苦,我刚随行北征时难免不习惯,而唯一能给予我慰藉的,便是北疆最接近天边的璀璨明星——那样的距离,仿佛伸手就可以触碰。”
程雪案鲜少提及那三年生死一念之间的境遇,只是轻描淡写带过了所有杀戮,只将心底那一小块安宁分享于她。
“京城地处平原,又有诸多房屋遮挡,几乎无法欣赏到那般不可言说的美景,这里已经是我能找到最接近夜空的高悬山崖。”
站在白雪皑皑的山崖之巅,寒风凛冽,银装素裹的世界寂静无声。仰望夜空,星辰璀璨,仿佛近在咫尺,闪烁的光辉映照在皑皑雪面,泛起幽幽冷光。天幕低垂,星星仿佛垂落在山巅之上,伸手便能触碰它们的微光。天地间只剩下雪的静谧和星的呢喃,远方的天边似乎已与山脊相连,世界仿佛融入银河的怀抱,辽远而梦幻。
那一瞬间,洛迎窗突然明白了韩煦所言的“夜不归宿”究竟是为何——他压根不在乎朝堂之上手握生杀大权的势力和地位,他不过只是想为自己寻觅一片远离喧嚣的安宁。
而她,似乎从来没为程雪案考虑过什么。
“你,你想把这片夜空送给我?”
程雪案摇摇头,没有立刻回答洛迎窗,斟酌后才缓缓开了口:“我不曾拥有过这片星空,不敢夸口谈赠予,我能送给你的只是关于骑马追星星的美好回忆,以及日后即便分隔两地,也能一抬头便望着星星想起我的私心……也算,不辜负这段相遇。”
他说,不辜负吗?
洛迎窗原以为,他们只是彼此人生里短暂的过客,她甚至从没在乎过程雪案的心情、处境,甚至生死,她不知道带着伪装的自己,是否真的值得让程雪案这样敏感又多疑的男人,难得放下百般顾虑和戒备,带着身陷囹圄的危险,为自己破例。
只是,她现在还不想在程雪案面前表现出太多的事态和意外,反而调笑道:“原来雪郎竟是这般浪漫的人吗?”
程雪案却愣是板着张冷脸,神色认真道:“我不喜欢谈虚无缥缈的感情,但或许你会喜欢诗情画意的意境。”
“嗯,我很喜欢。”洛迎窗仿佛奖赏似是揽过程雪案的脖子,将他的唇瓣压向自己,在他的唇角故意留下藕断丝连的一吻,甜美一笑,“劳雪郎费心了。”
洛迎窗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程雪案从来不自诩什么正人君子,更何况他也向来毫不掩饰对洛迎窗的欲望,再加上洛迎窗主动的投怀送抱,他自然没有再隐忍的理由。
男人猛地搂着洛迎窗柔软的腰肢向前倾身,整个胸脯紧紧地贴在洛迎窗的后背,而洛迎窗的腹部则生生卡在了马鞍上,吃痛地闷出了声。
程雪案似是有所觉察,轻声说了句“抱歉”,便一只手揽着洛迎窗的腰,将人腾空抱起调整了下位置,然后便迫不及待地从方才刚整理好的裙摆下探去。
在攻城略地的前夕,风声鹤唳,掺杂在男人贴心的安抚之中,在洛迎窗的耳畔响起:“我特意在马鞍上铺了软垫,不会弄疼你的。”
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