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洛迎窗在自己的房间醒来了,流筝把功臣楼叙白支开,好让风眠和付山海他们跟洛迎窗交换下情报,但自作主张的洛迎窗也没躲过风眠一顿斥责。
“你知道这次行动有多危险吗?”
“但是一举两得啊——流筝那边找到了投毒者的证据,我这边还翻到了十三年前的卷宗!”
洛迎窗半靠在床头,见风眠的脸色还是阴沉得可怕,赶紧咳嗽了几声装可怜,那样子仿佛都要把肺咳出来了,付山海赶忙俯下身来,颇为配合地关心起洛迎窗的身体状况,风眠看他们父女俩演得实在辛苦,淡定地喝了口茶,给了洛迎窗一个台阶下。
“我和山海叔这一趟调查仅有些微薄的收获,看来家里还是得有两位聪明漂亮的姑娘坐镇才行。”风眠瞥了眼笑得殷勤的洛迎窗,“卷宗呢?”
“就在我的衣裳里!我藏得可好了——”
洛迎窗拍拍胸脯一副求夸奖的模样,然而下一秒,她却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件薄薄的里衣,哪里还有什么可以放置卷宗的夹层。
“……谁给我换的衣裳!”
风眠和付山海的脸色顿时青一阵紫一阵难看极了,整个春风酒楼里,除了流筝,就只有程雪案这个登徒子敢跟洛迎窗亲密接触了,而偏偏自洛迎窗被从火海中救出来后,流筝都还没机会踏足洛迎窗的闺房。
答案不言而喻。
洛迎窗极为挫败地小心翼翼道:“……那岂不是被程雪案发现了?”
付山海见自家干闺女这么失落的模样,赶紧找补着安慰道:“他方才一直担心你的状况,被楼叙白轰出去后就直接去了隔壁的客房泡澡,兴许还没来得及查看被你偷藏起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那我现在就去——”
说着,洛迎窗就要从床上爬起来,直接被风眠一步迈过来按住了:“不急,你先好好休养,不过是从他身上偷个卷宗,我们去就行。”
“程雪案这个人敏感的很,你们不一定能近得了他的身!”
洛迎窗直接从旁边的衣架上扯下个披帛胡乱套上,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又想到什么猛然回头,把先前在密室里的疑惑抛了出来。
“这么一提,我总感觉程雪案对十三年前的事情也十分在意。”
“在意是自然的了——如果不是因为当年江氏叛国罪,也不会将日渐强大的玄戎牵扯进来,还白白把他这位玄戎二皇子搭了进来,成为大昭的人质。”
付山海说的简单,但当年之事盘根错节,单凭他一张嘴,一时半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终落脚到受害者之一的程雪案身上,汇成了一句话总结。
“我想,程雪案一定恨极了在当年案件里推波助澜的所有人。”
洛迎窗微怔,原来同为受害者,也会有自相残杀的理由。
风眠大概是看出了洛迎窗一瞬间的落寞,微微抿了口茶,提醒道:“别想那么多了,你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是啊,她怎么会突然共情了程雪案那家伙呢,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于是,洛迎窗直接光着脚丫溜去了隔壁房间,一道朦胧的屏风之隔,被氤氲着水汽包围的男人正全身赤裸着阖着眼睛,后脑靠在浴桶的边沿,紧蹙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令洛迎窗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洛迎窗是等到程雪案整个人沉在水底时,才蹑手蹑脚将房间搜了个遍,也不知道程雪案到底把案卷藏去了哪里,最后,她只能把视线落在那道屏风之内,男人褪去的衣物上。
于是,洛迎窗只能抱着最后的希望试图近程雪案的身。
男人的衣服叠得很整齐,一眼扫过去,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卷宗的存在。洛迎窗猫着腰趴在地上,正打算绕过浴桶挪到离程雪案更近的另一边,或许他压在了换洗衣物下也说不定。
然而,大概是因为程雪案这个人太过戒备,他将客房里浴桶的摆放换了位置,而换洗衣物跟他的护身的长剑放在了一起,只有穿过浴桶才能拿得到。
……没办法了。
“再泡下去,小心溺水。”
程雪案闻声突然从水里冒了出来,正撞见眼前的女人用手肘撑在浴桶的边沿,双手托着那张明媚的笑脸,正笑眼柔和地看着自己。
“你醒了?”
“怎么,你还指望我睡到明天啊?”洛迎窗挥了挥小拳头,仿佛刚才虚弱到昏迷的那个人不是自己,“流筝那边证据都搜罗好了,我现在可是踌躇满志,要让那个府尹哑口无言……哎!”
造型还没摆好,洛迎窗便猛地被男人拖进了浴缸里,溅起稀稀拉拉的水花。
洛迎窗已经做好了呛水的准备,但溺水的窒息感并没有袭来,她反而被男人牢牢地扣在怀里,力道仿佛要把她揉碎进他的身体。
而洛迎窗头晕目眩了一瞬,定睛一看,正瞧见不远处的衣物下,似乎露出了某个簿子的一角,她猜测那一定就是程雪案从自己身上拿走的卷宗。
“做什么啊,怕我死掉?”
洛迎窗好不容易得到一丝喘息的缝隙,程雪案的吻又再度不由分说地堵上了她的嘴巴,把她后面的胡言乱语全部都塞了回去。
“唔……”
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