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棠登时瞪大了双眼,惊讶道:“阿爹你胡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是因为他。”
她对上陆槐怀疑的目光,泄了气,道:“我只是单纯地觉得我不该如此将就,阿爹,我与白无烬从未见过面,谈何情深?我若是要成亲,我嫁的人须得是世间最好的儿郎,我爱他,他敬我,重我,视我为生命。”
陆槐张了张口,似是惊讶于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骄纵的女儿何时变得这般有主见了。
陆青棠的目光移到墙面上挂着的画像中的女子,那女子身着素衣,模样温婉,周身充满了神秘之感,但给陆青棠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陆青棠不由得脱口而出:“像你与阿娘一般,情深义重,生死难分才是我想要的爱情。”
陆槐顺着陆青棠的目光看向画像上的女子,轻轻地叹了口气,似是有些妥协道:“爹知晓了,这门亲事乃你祖父所定,退亲不大容易,但我会想办法的。”
陆青棠感激不已,她这时才想起陆槐叫她来书房是为了什么,她还不知道呢。
“阿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槐看了一眼正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的陆青棠,扶额苦笑道:“没事了。”
他找她本就是为了逃婚一事,没想到陆青棠倒是先挑明了,那他也没什么话可说了。
陆青棠出书房时,外头暮色已降临,陆府多长廊,长廊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些灯亮着,泛着昏黄的光线,无端的多了几分温暖之感。
陆青棠在听见陆槐说会想办法时心底突然涌起一阵感动来,小说中的陆青棠自幼无母,由陆槐抚养长大,陆槐既当爹又当妈,把她养得很好。
只是可惜小说中的陆青棠对江以阶一见倾心,执迷不悟,最终走上黑化的道路。
陆青棠走在长廊上,发丝和衣带被微风吹起,双目无神地盯着地上看,以至于江浔白在不远处抱着手臂看了她许久她都没察觉。
眼看着陆青棠走得越来越近,将要撞上长廊拐弯处的柱子,江浔白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掌。
陆青棠砰的一声撞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上,她下意识地捂住额头,瞪大了双眼,轻呼出声:“啊,好痛……”
江浔白闻言轻皱眉头,戏谑道:“小姐不愧是堆金积玉养出来的娇娇儿,我都没喊痛,你痛什么?”
陆青棠这才发现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她被江浔白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惊慌地往后退去,脚下一没站稳,踉跄几步,往后跌去——
江浔白眸色一变,轻点足尖,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陆青棠受惯性作用,又往前撞去,猛地撞到了江浔白的胸口。
江浔白的胸膛硬邦邦的,撞得陆青棠眼冒金星,惊吓之后又经此一遭,她的心脏跳得极快,江浔白的心跳也很快,无穷无尽的怦怦之声传入耳间,陆青棠有些分不清哪道是她的,哪道是江浔白的。
她还没来得揉一下自己撞得红通通的额头,便听到江浔白嘶嘶的吸气声,他道:
“我知小姐对我有意见,我两次救小姐,也不奢求小姐的感恩,但小姐你也不用试图谋杀我吧。”
陆青棠赶忙从他胸膛离开,见江浔白龇牙咧嘴的模样,又瞥见他耳尖微红,以为自己把他撞得不轻,她几乎没思考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胸膛,紧张道:“江浔白,你没事吧?我是不是撞疼你了?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啊……”
在陆青棠的手触碰过来那一刹那,江浔白就猛地僵住了身子,他垂眸看着少女神色慌张地给他轻拍胸膛,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那股淡淡的荷花香又若有若无地探入他鼻尖,扰得他浑身难受。
江浔白有些无措地往后退了一步,又堪堪停住了脚步,轻笑道:“我没事儿!陆小姐你别担心——”
他的尾音低了下来,因为陆青棠已经牵过了他方才挡在她额头和柱子之间的手细细看去。
陆青棠低头看着他的手,表情认真,她如蝶翼般的睫毛一颤一颤,从他那个角度看去,可以看见她高挺小巧的鼻子,以及脸颊上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光晕的细绒毛。
无尽的热意自她的指尖源源不断地传到他的手掌上,江浔白只觉有些口干舌燥,他喉结轻轻滚动,一阵痒意自被陆青棠指尖拂过的掌心蔓延开来,一直蔓延到了他的心尖。
陆青棠沮丧道:“你的手背都被我撞红了——这样吧,你跟我去我房间,我给你涂一些药。”
一阵凉风吹来,江浔白猛地回过神来,他迅速抽回手,把手放置身后,刻意用平日里那吊儿郎当的声音道:“不用,哪有那么娇贵。”
陆青棠见他毫不在意地扯开话题,轻声道:“抱歉啊,江浔白,还有谢谢你。”
江浔白和陆青棠肩并肩走在长廊上,轻笑道:“倒是陆小姐你,走在路上也不看路,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青棠惆怅地摇摇头,而后脸色一变,脸上绽出一抹笑容:“江浔白,你找我有事么?”
江浔白本来要说“没事”,他路过时远远看见陆青棠一个人走在暮色四起的长廊上,盯了她一路,她却好似什么都没发觉一般自顾自地低头走着,眼看着她要撞上柱子,他才出现。
他改口道:“我找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