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对方。许是命不该绝,正巧包袱挂在野猪的獠牙上,给了她逃命的机会,她趁着对方愤怒甩头的空档,一边吹响代表危险的哨声,一边往一旁树木密集的地方冲。
我得跑向青禾的反方向!不能让野猪发现她!
自身难保下,她依旧清醒地记住不能将危险带给朋友。
她不停改变方向,在各种高大树木边上绕来绕去,期望野猪能被迷惑像先前的兔子一样自撞东南枝。
这是只年富力壮的野猪。
它的前蹄暴躁地刨着土地,扬起阵阵烟尘,赤红的双眼盯准目标绝不放过。树林间狭小的空隙确实阻碍了它的追击,让它没有立刻拿下眼前令它厌恶的人类。但不要紧,它的身躯庞大而强壮,皮肉粗糙紧实,只要将碍眼的东西通通撞断就好了。
身后是恐怖的草木摧折的声音,咆哮声越来越近,野猪撞向了最后一棵树,弯曲锋利的獠牙狠狠插进树干,石磨般的头颅疯狂甩动,树干发出了即将倾倒的咯吱声。
最后的屏障即将倒塌,野猪与女孩之间将再无阻碍,谢久安开始绝望了。
然而就在此时,她的眼角余光闪进了一个影子。
她目瞪口呆。
青禾攥着老树上的藤蔓,像猿猴一样从半空中飞跃而来。
她瞄准方向,趁着野猪还难以转头移动身躯的机会,猛地从它背后扑去,撞击力让锋利的镰刀狠狠扎进野猪后脖颈,她也顺势骑在野猪背上。
剧痛让这头野兽更加疯狂,树木被瞬间撞断,它猛烈地蹦跳着要甩掉背上可恶的敌人。
长长的镰刀深深地插在野猪肥厚的肉里,青禾拼命抓紧刀柄,双手青筋暴突,身体伏低,两条腿也使劲地夹紧猪身。她深知,只要被甩下,自己必死无疑。
不知是身临绝境的爆发力太强,还是青禾身体轻惯性小,在野猪数次疯狂的跳跃甩动中,她竟然没被甩下去,反而在激烈的震动中找到了某种韵律,身体奇妙地应和摇摆、贴紧,她小小的身体似乎成为了野猪的一部分。
野猪甩不掉敌人,脖颈的剧痛让它无法转头撕咬,它终于在狂躁中感到了一丝害怕,向远处逃窜。
“青禾!”握着匕首试图偷袭野猪未果的久安着急地大喊。
野猪早已无暇顾及她,风一般地逃窜向远方。
山石、树木不断撞击在野猪和青禾身上,她感到一阵阵剧痛,嘴巴里也渐渐有了血腥味,青禾的精神开始恍惚。
在几次险些被甩下去之后,野猪的速度开始放慢。
它流了太多血了。
背上的敌人仿佛长在它的身上,那使他疼痛的尖锐是她的根系,拼命地从它的伤口、血液里汲取力量与生命。
死亡的阴影慢慢笼盖住这只威武雄壮如山大王的野兽。
夜幕四合,庞然大物重重地摔倒,它四肢僵硬,浑身的鲜血在夜光下反射粼粼波光。
青禾再也支撑不住,她被甩飞撞到一处山崖下。
骨裂的剧痛使她清醒了一瞬,本该痛苦的惨叫因为筋疲力尽戛然而止,她浑浑噩噩地想着:我要死了吗?
“你还好吗?”
仿佛有一个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问道。
青禾仰面躺在地上,冰冷的夜风吹拂过她的肌肤,她闭着眼睛忍耐着痛苦,痛到出现幻觉了吗?
“你还好吗?”那个声音又一次问道。
不,不是幻觉!这深山老林深处,竟然真的有人!自己有救了!
巨大的惊喜在心中迸发,青禾猛地睁开眼,欣喜渴望地看向声音来源。
两只黄澄澄灯笼大小的竖瞳静静地在半空中望着她。
月色掩映,树影重重。
冰冷的鳞片泛着莹莹微光,数十丈的巨蛇盘旋在山石上,长长的尾巴延伸进黑暗的林间,巨大的蛇头高高抬起看向青禾。
青禾头一歪,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