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钢笔,一指背后幕布上的曲线图:“诸位,我眼睛不好,麻烦帮确认一下,财务部这份股价走势图,是否显示公开信息一周后,反弹23%?”
笑的那几人噤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朱奥说:“确实23%”
“股价反弹是好事,关乎到诸位的分红,”陈嘉树转回来,“比起网友玩梗,我更在意这些真金白银的代价。”
放下钢笔,他的视线再度从这些人身上转过去,语气认真几分:“说正事,上季度,我们在高端家电领域的市占率下滑了5%,而友商的新品发布会后,他们的销量比增长12%......”
一长段市场未来战略分析和指示,陈嘉树讲了近十分钟,他语速不快,确保每个人都能听清,逻辑紧密,口中很少出现“那么”,“然后”这种停顿下来的思考词。
说完,陈嘉树目光指到徐董事:“徐总既然对舆论风向这么敏锐,那不如分析一下,为什么友商每次新品上市,热搜词条都是‘这功能真好’,而我们却是“食堂菜价太黑。?”
徐董事被问的失语,陈嘉树视线收回来,微微后仰,靠着椅背:“徐总需要时间考虑,时间宝贵,我们说下一项。”
会议结束后,覃乔跟着陈嘉树去了食堂。职工食堂里单独隔出一块约三十平的区域,是管理层的用餐处;再往里,还有间不足二十平的小间,便是高层的简餐厅。
里面放着七张长桌,六张都坐满了人。陈嘉树没进来时,众人正吃得酣畅,竹制筷子磕碰着陶瓷餐盘,发出轻微的“叩叩叩”声响。
“陈董。”有人看到了陈嘉树,抬起头来打招呼。
一声接着一声,粗糙些的大老爷们,含着饭都不忘跟着喊。
覃乔和陈嘉树刚落座,朱奥出现在门口,他在一叠声“朱总”中,径直走到他们这张桌子,与陈嘉树同坐一张长凳。
“这里变化很大是吗?”
朱奥看着覃乔问。
覃乔嗯了下点头:“变化很大。”
乔树集团成立在七年前,还是这栋总部大楼,升级后以高级灰与纯净白为主色调,更具现代化,简洁大气。
服务员端着托盘送来昨日系统预定好的商务套餐。覃乔也有一份,是陈嘉树昨晚让助理帮他预定的。
番茄炖牛腩、松仁马兰头、菌菇炒芦笋还有一小碗带好几种菇的清汤。
“佳悦呢?”覃乔随口一问。
朱奥答:“去日本出差了。”
“去日本了。”陈嘉树也说。
两人话赶话撞到一块。
她的脸往左偏了半寸,顶上陈嘉树灼灼的视线。
“吃饭吧。”覃乔淡淡地道。
于是,她拿起陶瓷餐盘上的筷子,却在瞥见陈嘉树用得不锈钢餐盘时候,眼神顿住。
筷子插入左上角番茄牛腩这道菜中,微微拨弄了下,像是在用感觉区分哪块是番茄哪块是肉。
而后陈嘉树夹住一块带汤汁的牛肉,放在米放上,头颅埋得很低,就着米饭扒了一大口。
胸口那里抑制不住那阵细细密密的刺痛,覃乔垂首,浓密的眼睫上下眨动,随便夹了点菜,往嘴里送。
如果不是为了工作,真不想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太闷了……就像往脸上盖了一张打湿的纸,窒息引发的钝痛越来越重。
覃乔甚是后悔找陈嘉树拍纪录片这个决定。
这边吃完饭,先回了一趟办公室。覃乔出去打电话,而陈嘉树坐在电脑前,写了封邮件发给国外的大客户。
两人同一时间结束,覃乔推门进来,陈嘉树站在她面前。
“我想去找你呢。”陈嘉树笑笑说。
男人的领带已经去掉了,衬衫领扣解开了一颗,露出的脖颈恰到好处的优越,带着紧实的骨感,喉结微凸,他的脖颈线真的很迷人,至少覃乔看来是这样的。
这里的每一寸,她的吻都曾落过。
被自己这心思吓到,覃乔的睫毛颤了颤,飞快地转开了视线,却又被对面那栋大楼幕墙上,反射出的太阳光刺到眼睛,她闭了下眼,不得不再转回去面对陈嘉树。
“出发了吗?”
他们下午要去新区的总厂。
陈嘉树说:“现在出发。”
两人一块出门,早就候在外头的司机和助理,赶紧跟上他们。
地下室内,覃乔和陈嘉树沉默僵持了一两分钟,只因她坚持要坐副驾驶,不然自己开车,陈嘉树拗不过她,只好同意。
由于副驾的位置被占了,叶特助只好自己开另一辆车跟在后面。
总厂那里天气有些阴沉。明明在一个大市内,却是两种天气,黑压压的乌云挡住太阳,一点缝隙都不露,看样子像是要下雨。
叶特助看了眼天空,在侧眸看陈董和那位女性朋友,两人的关系似乎比看上去更复杂,上午在集团门口还有说有笑,下午有种风雨欲来的异样。
工厂的几位总经理和厂长,堆着笑脸站在行政办公楼前迎接陈嘉树。这事说来也是稀奇,陈嘉树每次来,也没有大张旗鼓,但这些人就是会收到小道消息。
陈嘉树说:“我随便走走,你们不用跟着。”